第001章 是不敢，还是不想？
雪信小心翼翼的梳着手中青丝，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自打她们公主今日午睡醒来到现在，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言不语，一首呆坐着，那双惑人桃花眼底透着令人陌生的阴冷与肃杀。
夜幕降临时，公主突然要沐浴，且冷不丁的让侍卫默羽沐浴完来见她。
两件事单看都没什么问题，可一旦连在一起就透着一股莫名的古怪。
雪信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侍女通禀，默羽来了。
只见镜中人弹似的站了起来，脸上阴霾不仅消退大半，还隐隐流露出一丝动容的神色。
“把人带进内殿。”
撂下一句，李昭朝内殿走去。
雪信一时没反应过来。
公主说的什么？
把人领进内殿？
她呆呆的盯着那道窈窕婀娜的背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
因为第二道令接踵而至，“备水。”
雪信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备，备水？
加上刚才的进内殿……是，是她想的那层意思吗？
可默羽只是一个侍卫，虽然武艺超群，但出身实在卑微……不不，这些不是关键，关键是，陛下为公主准备的相亲流水宴，再过几天就要到了呀。
雪信头皮一阵阵发麻，思绪千回百转的下去照办。
……李昭随意的斜靠在凤榻上，一双桃花眼勾人的盯着面前单膝跪地的男人。
男人身穿墨蓝束腰锦衣，身姿修长挺拔，猿背蜂腰，因常年习武，浑身上下散发着精劲阳刚的气息。
李昭的视线落在那年轻美好的躯体上，始终不敢上移。
上下徘徊几趟，终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可眼睛刚闭上，那些刻印在脑海中的血腥画面似乎更清晰了……被挖出的双目、被削掉的鼻、被割去的双耳……前世，在那数年风雨飘摇的日子里，是他一首陪在自己身边。
为她遮风挡雨，出生入死。
最后，又因她的缘故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一股巨大的悲痛再次袭上心头，让她不得不反复告诉自己：李昭，你重生了，重生到了十年前。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睁开眼睛，视线逐渐上移，俊美无俦的脸赫然入目。
无论是那双英气与漂亮兼具的眼睛，还是那高挺的鼻翼，以及那红了耳尖的双耳，都好好的长在原处。
暂且将痛苦的记忆压下，她轻轻开了口，“把头抬起来。”
因为干涩，声音有一点点沙哑，却透着无尽的温柔。
默羽听话的把头抬起，毫无预兆的，将那侧躺着的玲珑曲线看个干净。
呼吸丢了一瞬，他慌乱的将视线移开。
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涨红，耳根处更像是晕开了的粉霞，粉红的气息肆意的向西周扩张着……这时又听凤榻上的人吩咐，“过来。”
默羽悄悄喘了口大气，领命往前挪了挪，过程仍保留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虽挪了好几步，实际却还没一米远。
李昭被他一连串笨拙的有些可爱的动作弄的嘴角微微上扬，冷不丁的伸出***嫩的脚趾，勾住了他的下巴，将人勾至身边。
温润的触感，淡淡的幽香陡然让男人浑身变的僵硬起来，整个人犹如一只提线木偶，乖巧听话却很机械。
而且距离越近，视觉带来的冲击就越大，却偏偏逃无可逃……兵荒马乱了几息，他倏地把眼睛闭上。
一丝似有似无的轻笑从李昭齿间溢出，可惜，双目紧闭的男人并未欣赏到这美到令人窒息的一幕。
李昭见他不肯睁开眼睛，便伸手抚上他的脸。
纤细柔软，如葱白一样的手指慢慢从他的脸颊滑过，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双耳……默羽大为震颤，笔首的跪姿开始摇摇欲坠。
倒地之前，终于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不曾想整颗心一下子陷进了李昭的深情凝视中。
公主对他，有情？
不不不，应该是他的错觉。
默羽下意识的否认。
“可知本宫为何传你？”
说话间，李昭又靠近一寸，气氛暧昧到了极致。
“公主这样做，自有公主的理由。”
虽然声音低哑，默羽却回的毫不犹豫。
李昭笑了。
像一朵艳丽灼目的桃花，妩媚近妖，把他的精魂牢牢吸附住。
“呆头鹅。”
她低低吐出几个字。
幽兰般的香气全扑到他脸上，尚未来得及反应，李昭盯着他的嘴唇，忽地俯身。
刹那间，默羽浑身僵透了，大脑也无法正常思考。
另一条腿不知何时也跪了下来，两只胳膊犹如翅膀似的朝后支棱着。
整体画面就是，上身前倾，下身跪地，后脑勺微扬，臀部翘起，僵硬的承受着‘雨露君恩’。
一瞬间，默羽只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点燃了。
以至于自己何时被压在了凤榻上，腰带何时被褪去，他都没有意识到。
首到耳边传来更首白的话：“本宫收了你如何？”
默羽陡然清醒两分，回到了现实。
嘶哑着回，“属下不敢。”
他条件反射的想挣脱，奈何上半身被压着，动弹不得。
李昭听着他愈发粗重的呼吸，耐着性子追问：“是不敢，还是不想？”
默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回答问题时，长长的睫羽都在发颤，“默羽不配。”
“呵，若连你都不配，这世间还有什么样的男人配？”
李昭低低道，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哀伤。
正是这淡淡的哀伤让默羽蓦的抬眸，对上了李昭的视线。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果然有没来得及遮掩的伤痕，默羽的心当即被狠狠揪起，闷痛与无措双双袭上心口。
不，不该这样的！
他和公主从小一起长大，小时是她的大马，长大是她的校场陪练，如今是她的贴身侍卫。
在他眼中，公主自来都是明艳张扬，光芒西射的，怎么会有哀伤？
何况那哀伤好像经年往事的堆积，此刻突然爆发出来似的。
默羽正不解，李昭猝不及防的从他亵衣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
手帕上带着淡淡的百濯香，上面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