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婚纱照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护士第三次把钢笔塞进我指缝时，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炸响。沈砚之的心跳曲线在屏幕上疯狂抽搐，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把我抵在解剖室墙上时，我白大褂下颤抖的幅度。

"林医生，您未婚夫指定您为器官捐赠执行人。"主治医师的镜片反着冷光，"他说这是给您的...订婚礼物。"

我盯着协议右下角的签名，"沈砚之"三个字最后一笔拖出锋利的折角——这是他每次在手术同意书上伪造家属签字时的习惯。那笔锋利的折角总让我想起他修长的手指，想起那双手是如何在深夜的手术室里，将一颗颗鲜活的心脏放进冷冻箱。

手术刀滑出袖口，我假装俯身查看沈砚之的瞳孔。他左眼睑下方有颗淡褐色的痣，和上周我在他书房碎纸机里发现的眼角膜捐赠档案照片上一模一样。那颗痣在惨白的无影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

"滴——"

心跳监测仪骤然发出长鸣，我攥着钢笔的指尖突然刺痛。当120bpm的数值跳成"0927"瞬间，手术室顶灯突然爆裂，玻璃碎片扎进掌心时，我闻到了婚纱店里的铃兰香。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三个月前，沈砚之带我去试婚纱的日子。他修长的手指抚过一排排洁白的婚纱，最后停在一件缀满铃兰的鱼尾裙上。"这件很适合你，"他说，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你的腰线很美。"

现在想来，他当时的目光更像是在打量一件完美的容器。

"林医生！"护士突然尖叫着后退，"沈先生的心跳...在您身体里！"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正随着监护仪的节奏跳动。0927，0927，0927...这个数字像诅咒一样在脑海中回响。我想起沈砚之书房里那本泛黄的病历本，想起他深夜接听的加密电话，想起他总是随身携带的那个银色保温箱。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