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苏晚的解剖刀悬在半空。

不锈钢托盘里的脏器泛着病理学标本特有的青灰色，解剖室顶灯在死者胸腹腔投下菱格阴影。她的目光却死死钉在那截苍白手腕上——暗红色符号沿着桡动脉蜿蜒而上，像是从皮肤里渗出来的咒文。

"死亡时间72小时左右，机械性窒息。"助手正在记录尸表特征，"颈部有生活反应，舌骨..."

苏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摘下手套，指尖轻轻触碰那个符号。凹陷的触感让她想起十七年前那个雨天，林小满手腕上褪色的红绳手链。当时她们并排坐在纺织厂家属院的水泥管上，林小满突然说："你看这个绳结像不像眼睛？妈妈说这是护身符。"

解剖室排风扇发出蜂鸣。苏晚转身打开物证袋，沾着泥浆的驼色贝雷帽躺在里面。这是今早在滨江新城工地发现的第二具尸体，和上周老城区下水道那具一样，三十岁左右女性，亚麻色长发，左手腕系着褪色的红绳。

"苏主任？"助手疑惑地抬头，"需要做毒理检测吗？"

解剖刀当啷一声掉在瓷砖地上。苏晚弯腰去捡，却在反光的地面看到无数双眼睛。1997年夏天暴雨中的眼睛，林小满失踪前夜从门缝里偷看的眼睛，还有此刻死者圆睁的、爬满蛛网状出血点的眼睛。

"我去趟洗手间。"她扯下口罩，冷空气裹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涌进肺里。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刑侦队长陆沉的黑风衣扫过转角，带着江边特有的咸腥气。

"第三起了。"陆沉把照片摊在窗台上。晨雾中的工地塔吊像巨型十字架，死者躺在灌注桩基坑里，长发铺成扇形。他指着照片边缘："注意到这个了吗？"

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在混凝土搅拌机投下的阴影里，有人用红漆画了同样的符号——三个同心圆套着倒三角，仿佛一只凝视深渊的眼睛。

陆沉的打火机在指尖翻转，火苗映出他下巴的胡茬："当年纺织厂女工***案，卷宗里提到过这个图案。"

陆沉在监控录像前坐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