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抱着灯儿睡了,窗外却黑不尽,想来是他们没盖被子的缘故。远处的楼厦驻留着,不知在等谁,纵挨近了也显得孤单。
姜堂仰面躺在床上,是刚从窗那侧翻正的。厚被子扑倒他的身子,一股脑地贴上来,带来点充实的感觉。空调的温度很合适,他却还想着被窝里能再暖和些,最好是多个人。
窗帘扯得漏了一角,偷跑进来的光亮只在浅色的墙壁上做了一点漫反射,似乎不忍做个惊梦者。姜堂闭着眼睛,每个失眠者都祈祷着思维失去意识,将身体交托黑夜。可现实不许他去做睡美人,便只好安排了一位王子。
静谧里,门被压着把手按开。这轻微的声响惊扰了月光,却还拨不开姜堂的眼睛。一个带酒气的男人进来了。从玄关的挂钩,客厅的沙发,一直到卧室的床头柜,他一边走,一边卸下身上的累赘,西装领带都被赶去睡觉了。
“没睡?”冒厢虽然还没贴近,但似乎已感受到了床上那人的紧绷。
“没。”姜堂侧了侧身子,背过头去,像是在躲些么,“回来的比昨天早了点,但是酒喝的更多了。”
“这不是为了早点回来吗,我朋友他们就那样,不喝他们不放人。”冒厢见他没接话,又笑着补充道,“知道你不喜欢,那我先去洗个澡,散散味再过来。”
“洗澡太吵了,今天凑合睡吧,明天周一你还上班呢。”姜堂把被子又扯紧了点。
“就知道你心疼我,明天上学我送你。”冒厢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急忙拈起被子,钻了进去。他手臂轻揽着姜堂,满足地闭上了眼睛。“知道你等我,下次还是别等了。有时候实在是走不开,我也不知道晚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反而害你陪着熬夜。我保证早上肯定你睁眼就能看见我,这样行了吧。”
姜堂也没应声,只是往他怀里退了退,安稳地睡着了。
透进来的阳光缓缓地挪动着身子,压近床上的峰峦。两个人因要上学和上班,时钟都是早定好的,很规律,只是让人避之不及。
冒厢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