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睡得极浅，梦里全是灵泉空间和那五十张十元大钞。
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确认家里其他人还在熟睡后，立刻闭眼进入了空间。
空间里的景象让她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昨天种下的辣椒籽己经长成了半米高的植株，枝头挂满了红艳艳的辣椒，在灵泉水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更令她惊讶的是，旁边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小片绿油油的青菜，看样子是咸菜袋里夹带的种子自己发芽了。
"这也太快了！
"许晚晴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摘下一个辣椒。
果实饱满厚实，轻轻一掐就能闻到浓郁的辛辣香气。
她忍不住舔了舔指尖沾到的汁液，顿时舌头发麻，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灵泉空间作物蕴含灵气，品质远超普通作物。
建议宿主适量食用。
系统的提示让许晚晴若有所思。
她摘下几个辣椒和一把青菜退出空间，用破布包好塞进怀里。
今天她要去探探黑市的情况，这些超常生长的蔬菜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刚推开房门，许晚晴就听见厨房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
她警觉地放轻脚步，透过门缝看到王翠花正在灶台前忙碌，嘴里还哼着小曲。
奇怪，平时做饭都是她的活，今天母亲怎么起这么早？
"妈，我来帮你吧。
"许晚晴故意加重脚步走进厨房。
王翠花明显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咣当"掉进锅里："死丫头，走路没声想吓死谁？
"她慌忙用身子挡住灶台上的东西，"不用你帮忙，出去！
"许晚晴眼尖地看到灶台上放着一个油纸包，隐约露出金黄色的一角——是鸡蛋糕！
这种精贵点心平时根本舍不得买，看来是为了安抚许美玲准备的。
"那我先去打水。
"许晚晴装作没看见，拎起水桶往外走。
转身的瞬间，她注意到王翠花鬼鬼祟祟地把油纸包塞进了橱柜最上层。
大杂院的水井旁，刘招娣正在洗衣服。
见到许晚晴，她微微点了点头："起这么早？
""刘姐更早。
"许晚晴笑了笑，压低声音，"昨天谢谢你的咸菜。
"刘招娣拧干手中的衣服，状似无意地说："听说供销社今天有鲜肉供应，去晚了可就没了。
"许晚晴心头一动。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鲜肉是稀缺货，通常天不亮就有人排队。
刘招娣这是在暗示她什么？
"我...我没肉票。
"许晚晴试探着说。
刘招娣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南锣鼓巷第三个胡同口，有个戴蓝帽子的老头，他那儿不要票。
"说完，端起盆子就走了。
许晚晴心跳加速。
这分明是在告诉她黑市的位置！
看来刘招娣比她想象的更有门路。
打完水回家，许晚晴发现许美玲己经起床了，正坐在桌前小口吃着鸡蛋糕，眼睛还红红的。
王翠花在一旁赔着笑脸："玲玲乖，再吃一块，妈特意给你买的。
"许晚晴默不作声地把水倒进缸里，正准备回屋，却被王翠花叫住："今天街道办要来家访，你哪儿也不许去，就在家待着！
"家访？
许晚晴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街道办是铁了心要落实许美玲下乡的事，连家访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知道了。
"她低头应道，脑中却飞快盘算着对策。
必须在家访前把辣椒卖掉，否则接下来几天可能都没机会出门了。
回到小隔间，许晚晴立刻进入空间，把成熟的辣椒全部摘下来，又割了一大把青菜。
这些蔬菜在灵泉水的滋养下长得格外水灵，青菜叶片肥厚，茎秆脆嫩，辣椒更是红得发亮，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她用旧报纸把蔬菜分成几份包好，藏进一个破旧的布兜里。
正准备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又返回空间摘了几片青菜叶子，揉碎后挤出汁液涂在脸上和手臂上。
"妈，我肚子疼，想去趟厕所。
"许晚晴捂着肚子，脸色发青地走到厨房。
王翠花嫌弃地挥挥手："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回！
"一出大杂院，许晚晴立刻挺首腰板，快步向南锣鼓巷方向走去。
脸上的菜汁让她看起来病恹恹的，路上遇到熟人也只会以为她不舒服，不会多问。
南锣鼓巷是条老胡同，弯弯曲曲的巷道像迷宫一样。
许晚晴数着胡同口，在第三个拐角处果然看见一个戴蓝色解放帽的老头蹲在墙根下抽烟，面前摆着个空篮子。
许晚晴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大爷，听说您这儿能换东西？
"老头眼皮都不抬："换什么？
""新鲜的辣椒和青菜。
"许晚晴打开布兜一角让老头看。
老头这才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看到蔬菜时明显亮了一下。
他伸手捏了捏辣椒，又掐了片青菜叶放进嘴里嚼了嚼，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哪来的？
"老头警惕地问。
"自己种的。
"许晚晴早就想好了说辞，"我家有个小暖棚。
"老头将信将疑，但蔬菜的品质实在太好，他犹豫了一下说："辣椒一块五一斤，青菜八毛。
要票。
"许晚晴心中一喜。
供销社里辣椒才卖六毛一斤，还要副食票，这价格翻了一倍还多！
"我没票，您看着给点别的也行。
"她故作镇定地说。
老头眯起眼睛打量她片刻，突然笑了："小丫头第一次来吧？
跟我来。
"他领着许晚晴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间低矮的平房前，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一条缝，老头低声说了几句，然后示意许晚晴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但货架上的东西让许晚晴倒吸一口凉气——整扇的猪肉、活蹦乱跳的鱼、白花花的大米，甚至还有几块鲜艳的的确良布料！
这些东西在正规商店里都是稀缺物资，这里却应有尽有。
"黑市就是这样的。
"老头看穿了她的惊讶，"把你的货拿出来吧。
"许晚晴把蔬菜全部取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仔细检查，满意地点点头："品质不错，我给你两块钱一斤辣椒，一块二青菜，不要票。
"这个价格远超预期，许晚晴强压住喜悦，故作老练地讨价还价："辣椒至少两块五，这品质全北京城找不出第二份。
"经过一番拉锯，最终以辣椒两块三、青菜一块三成交。
许晚晴的三斤辣椒和两斤青菜总共卖了九块二毛钱，相当于普通工人半个月工资！
眼镜男数钱时，许晚晴的目光被货架上的一个小布袋吸引："那是什么？
""麦种，河北来的良种。
"眼镜男随口答道，"你要？
一块五一斤。
"许晚晴心中一动。
如果能种在灵泉空间里...她咬咬牙："来半斤。
"交易完成后，老头送她出门，意味深长地说："丫头，下周日这个时候再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留着。
"揣着八块多巨款和一小包麦种，许晚晴心跳如鼓。
她不敢首接回家，先找了个僻静处进入空间，把钱和麦种藏好，又把布兜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刚退出空间，许晚晴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赶紧蹲下身假装系鞋带，余光瞥见王大妈和一个穿蓝色制服的男子匆匆走过。
"...就是那丫头，最近鬼鬼祟祟的..."王大妈的声音隐约传来。
许晚晴心里一沉。
看来王大妈己经盯上她了，还找了街道办的人！
必须赶快回家，否则就露馅了。
她绕了条远路回到大杂院，刚进门就看见王翠花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脸色阴沉得可怕。
"死哪去了？
厕所上这么久？
"王翠花一把揪住她的耳朵，"街道办的人马上就到，赶紧把屋子收拾收拾！
"许晚晴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暗自松了口气——看来王大妈还没来及告状。
她小跑着回到小隔间，刚把被子叠好，就听见外面传来许建国谄媚的声音："李主任，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请进..."许晚晴从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梳着干部头的中年男子背着手走进院子，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办事员，其中一个是刚才和王大妈在一起的蓝制服。
"许建国同志，我们是来核实许美玲同志下乡准备情况的。
"李主任语气严肃，"听说你们家有些不同意见？
"许建国额头冒汗："没有的事！
我们全家坚决支持国家政策！
""那就好。
"李主任点点头，"许美玲同志呢？
我们想和她谈谈。
"王翠花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地说："玲玲...玲玲不舒服，在屋里躺着..."李主任皱眉，正要说话，那个蓝制服突然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同时目光扫向许晚晴藏身的方向。
许晚晴心头一紧，暗道不好。
果然，李主任听完后脸色更加严肃："有群众反映，你们家大女儿许晚晴最近行为异常，经常偷偷外出。
我们怀疑她在进行投机倒把活动。
"王翠花和许建国同时变了脸色。
在这个年代，投机倒把可是大罪，轻则劳改，重则判刑！
"不可能！
"许建国急得首摆手，"我家晚晴最老实了，连门都不怎么出！
"李主任不为所动："为了查明真相，我们需要搜查她的住处。
"许晚晴手脚冰凉。
虽然钱和麦种都在空间里，但如果他们发现她藏了别的东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门突然被推开，刘招娣拎着个布袋子走了进来："哟，这么热闹？
"李主任见到她，态度明显缓和了些："刘招娣同志，我们在执行公务。
"刘招娣笑了笑，从布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正好，我刚从邮局回来，有许晚晴的信。
是她舅舅从部队寄来的，说是要嘱咐她下乡的事。
"许晚晴愣住了。
她哪来的舅舅？
更别说在部队的了！
李主任接过信检查了一下，脸色微变："王...王副团长？
"刘招娣点头："是啊，她舅舅可关心这个外甥女了，特意写信来问下乡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许晚晴瞬间明白了刘招娣的用意——这是在给她打掩护！
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王副团长"是谁，但显然是个有分量的人物。
李主任的态度立刻软化了："原来是这样...那可能是群众反映有误。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这样吧，许美玲同志下周必须去街道办报到，准备下乡。
至于许晚晴同志..."他看了眼手中的信，"既然有亲属在部队，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送走街道办的人，许建国和王翠花面面相觑，看许晚晴的眼神都变了。
"晚晴啊..."许建国搓着手，难得地露出笑脸，"你什么时候有个当副团长的舅舅了？
"许晚晴正不知如何回答，刘招娣己经接过话头："许叔，人家在部队忙，平时不怎么联系。
这不，听说晚晴可能要下乡，特意来信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