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残页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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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城的晨雾还未散尽,余闲便带着苏云钻进了城西的药庐。

昨夜在染坊地道的混战中,苏云的尸毒因冰火诀逆行再次发作,此刻她靠在竹椅上,额间布满细汗,颈间赤焰剑纹正随着呼吸明灭不定。

“把袖口剪开。”

红叶的声音从雕花屏风后传来,这位腰间挂着星芒罗盘的妙龄女子正低头摆弄着青铜机关匣,指尖在罗盘刻度上快速游走,“尸毒入脉三天,还能撑到现在,峨嵋的‘冰心诀’果然名不虚传。”

余闲握着剪刀的手顿了顿 —— 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苏云的门派,这红叶却一语道破,可见其来历不凡。

昨夜在地道出口,正是红叶的星芒罗盘机关救了他们性命,当时她踩着青铜齿轮从暗门转出,罗盘指针正指着苏云颈间的剑纹:“十年了,终于等到赤焰剑主现世。”

屏风后传来机关匣开启的轻响,红叶托着瓷盘走出,盘中三颗冰晶般的药丸散发着寒雾:“用天山雪蚕蛹裹着冰魄草炼的‘冰心丸’,只能暂时压制尸毒。”

她忽然抬头看向余闲,眼尾的朱砂痣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影卫大人,您腰间的令牌,该亮出来了吧?”

苏云猛地抬头,指尖不自觉按上剑柄。

余闲苦笑着解下腰带,半枚刻着 “影” 字的青铜令牌坠在绳结间,正是昨夜在地道中被红叶识破的证据。

十年前影卫惨遭血洗,这令牌本应随初代指挥使唐枫埋入黄土,此刻却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唐枫大人的弟子?”

红叶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当年我在影卫训练营负责机关术,您父亲余老大人常说,‘影卫的刀要对着光,而不是影子’。”

她转身打开木箱,取出半幅残破的绢画,“这是从龟岛沉船里打捞出的‘北斗七杀阵’残图,和您手中的《武定籍》残页……”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余闲抄起绣春刀挡在苏云身前,只见三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弯刀呈锯齿状 —— 是东厂 “锯齿营” 的杀手!

红叶不慌不忙地转动罗盘,药庐内的铜灯突然喷出火舌,在半空凝成北斗星芒图案,正是影卫机关术 “星锁阵”。

“小心!

他们用的是‘尸傀粉’!”

苏云突然站起身,袖口甩出两道冰棱。

余闲这才发现杀手们的瞳孔泛着灰白,分明是被蛊毒控制的傀儡。

他施展出 “暗影九变・云式”,刀光在星锁阵中穿梭,每砍中一名杀手,对方身上便浮现出裂空剑的木纹印记 —— 这正是《武定籍》残页上记载的 “木克土” 克制之法。

红叶趁机将残图铺在桌上,对着阳光细看:“您看这阵眼标记,与《武定籍》残页的西剑方位完全吻合。

龟岛下方的地脉节点,很可能藏着裂空剑的残片。”

她忽然指向苏云颈间的剑纹,“赤焰剑主现世,星芒剑己在周延手中,加上您的裂空剑……”“周延他……” 余闲想起染坊中周延被蛊毒侵蚀的双眼,手中刀势一顿。

一名杀手趁机扑来,锯齿刀首奔他面门。

苏云眼中闪过狠厉,指尖掐出 “冰火九转” 剑诀,冰晶与赤焰同时在掌心汇聚,竟在瞬间凝成一柄火焰状的短剑 —— 正是赤焰剑的虚影!

“噗” 的一声,杀手的头颅被火焰短剑贯穿,尸傀粉遇火即燃,在地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剑形印记。

余闲趁机夺过杀手手中的密信,上面盖着东厂 “雷霆司” 的火漆印:“龟岛沉船,西剑归位,杀无赦。”

“他们果然知道龟岛的秘密。”

红叶收拾起罗盘,“必须赶在东厂之前抵达龟岛。

苏姑娘,您的冰火诀与尸毒共鸣时,可曾感觉剑纹与地脉产生震动?”

苏云点头,想起昨夜在地道中,每当赤焰剑纹发光,地面总会传来微弱的震颤,仿佛地下有某种力量在呼应。

三人在药庐后巷换了装束,余闲扮作商队护卫,苏云裹着灰布头巾,红叶则推着装满机关零件的独轮车。

行至城南码头时,远处突然传来铜锣声,二十艘挂着飞鱼旗的官船正逆流而上,船头立着的正是东厂镇抚使赵广,他手中举着的,赫然是周延的星芒剑!

“余闲!

你逃不掉的!”

赵广的声音混着江风飘来,“皇上有旨,《武定籍》关乎龙脉,若再拖延,沧州城百姓便是陪葬!”

他抬手一挥,船上的神机弩齐齐对准码头,弩箭上绑着的竟是燃烧的火油桶。

“糟了,是‘焚城弩’!”

红叶急忙转动罗盘,码头边的系船铁柱突然升起青铜挡板,正是影卫早年布置的 “地脉盾”。

苏云趁机拽着余闲冲向一艘乌篷船,船舷上刻着的龟甲纹路,正是龟岛渔民的标志。

船行至江心,苏云突然按住余闲的手,指着水面上的漩涡:“地脉异常,这是龙渊剑控水的征兆。”

她解开衣襟一角,赤焰剑纹在水光中格外清晰,与《武定籍》残页上的火剑图案完全重合。

余闲翻开怀中的残页,只见原本模糊的西剑图谱此刻己清晰显现,剑与剑之间的连线,正是大明疆域的地脉走向。

“原来西剑不仅是兵器,更是地脉的节点。”

余闲喃喃道,“太祖皇帝铸造西剑,是为了镇住天下地脉,而《武定籍》记载的,正是操控地脉的方法。”

红叶点头,从罗盘夹层中取出半枚玉佩:“这是影卫初代训练营的钥匙,龟岛的地下甬道,需要用星芒剑与裂空剑同时开启。”

船身突然剧烈晃动,一道水墙从江心升起,正是东厂的 “水魑” 蛊兽破水而出。

苏云眼中闪过痛苦,尸毒与冰火诀再次共鸣,她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血珠竟在空中凝成赤焰形状,击中蛊兽的眉心。

余闲趁机抽出绣春刀,刀身上隐约浮现出裂空剑的木纹,正是残页上 “破阵十三式” 的起手式。

“轰” 的一声,蛊兽沉入江底,水面恢复平静。

乌篷船终于靠岸,龟岛的悬崖上,一座半埋在沙中的石龟雕像正对着东方,龟眼处嵌着的,正是红叶罗盘上缺失的星芒宝石。

“到了。”

红叶指着石龟下方的暗流,“沉船遗迹就在龟腹之下,当年影卫训练营的入口,就在那里。”

她忽然转身看向苏云,目光落在她颈间的剑纹上,“苏姑娘,您可知道,赤焰剑认主时,需要以血饲剑?”

苏云摇头,只觉颈间发烫。

余闲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西剑认主,必见血光。”

他握紧苏云的手,发现她掌心己被指甲掐出血痕,而那些血迹,正沿着赤焰剑纹缓缓渗入皮肤,仿佛在唤醒某种沉睡的力量。

沧州城的火光渐渐远去,龟岛的暮色中,三人站在石龟雕像前,谁也没有注意到,赵广的官船正悄悄绕到岛后,船头的星芒剑此刻正指着石龟的方向 —— 周延被绑在桅杆上,眼中的暗红比夕阳更烈,他颈间,一枚血色蜈蚣正顺着皮肤爬向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