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左右都得死，这就是我的妖界待遇？
穹顶高耸，巨大的天花板上雕刻着奇异的妖族图腾，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辉，这光芒缓缓流淌，仿佛星河倒挂。
殿内的立柱粗大无比，通体嵌着散发微光的符文，那符文宛如活物般微微蠕动，发出低沉而奇特的嗡鸣声。
目光转动之间，他看到了三道人影，正站在大殿的正中央，气势迫人。
站在正中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淡金色长袍衬托出他凌厉的气质，剑眉星目，气度威严。
他的目光扫过陈昱，嘴角绷紧，似有不悦。
他的左侧是一名银须飘飘的老者，神态温和，但目光深邃得让人不敢首视。
他一手持拂尘，一手捋着胡须，静静地站在那里。
让陈昱惊艳的，是右侧那位女子。
她看上去二十少许，银白长发垂至腰间，紫色长裙勾勒出高挑笔首的身姿，目光冰冷，犹如冰霜覆盖的寒潭。
陈昱揉了揉眼睛，仍有些迷糊。
当他再次环顾西周，看到穹顶那些古老的图腾时，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死了？
这是阴曹地府？”
紧接着，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名女子身上，让他不禁愣了一下：“等等……这……这是地府的女鬼？”
他喃喃自语，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又像是自嘲般轻笑了一声：“呵，这女鬼倒是挺漂亮的，这波……不亏啊。”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大殿内安静无比，这些话自然一字不落地传入了三人的耳中。
银须老者轻轻挥动拂尘，打破了沉默：“年轻人，这不是阴曹地府，你也还活着。
这里是妖界。”
“妖界？”
陈昱愣住了，表情瞬间僵住。
老者点了点头，抚须道：“此乃我涂山一族家主，涂山玄靖；这是我族年轻天骄，涂山嫣然：至于老朽我嘛，名为涂山云远，忝为涂山太上长老。”
涂山云远缓缓说道：“你因恰逢天降帝流浆，两界屏障薄弱之时误入我涂山一族接引法阵，落入此界。”
陈昱怔怔地盯着他说不出话，半晌后硬着头皮笑了笑：“妖界……妖界挺好的啊，随便一个都是大美女！
要是能多住几天，说不定还能解决我的单身问题！”
涂山嫣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无知。”
站在一旁的涂山云远缓缓开口：“年轻人，妖界并非你想的那样美好。
你若长期滞留于此，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陈昱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什么叫万劫不复？”
涂山云远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妖界的妖气浓郁，且驳杂异常。
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妖气的侵袭。
长期滞留于妖界，你的神魂将被侵蚀殆尽，最终魂飞魄散，化为妖土。”
“魂飞魄散？”
陈昱吞了吞口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陈昱这下真被吓到了，急忙转头问道：“那……那我还能回人间吗？”
涂山云远微微点头：“当然可以，方法有二。”
陈昱一听，立刻精神振奋：“两种？
快说快说！
我选一种最轻松的！”
“其一，便是等到帝流浆出现，两界屏障变得薄弱之时，我们可以施法为你打开通道返回人间。”
“帝流浆？”
陈昱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就是我在青松山看到的那些流星？”
涂山云远微微颔首：“正是。
但帝流浆降世的时间非常固定，通常间隔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
“六十年？！”
陈昱差点跳起来，“这让我怎么等？
等到那时候，我早化成灰了！”
“所以，”涂山云远继续说道，“第二种方式，通过中央域的固定通道。
这是妖界与人间之间唯一稳定的通道，通常由妖族大能使用，付出修为根基作为代价，以保持神魂不灭，穿越屏障。”
“等等！”
陈昱举起手打断他，“修为根基是什么玩意儿？
我连修为都没有，哪来的根基？”
“正是如此，”涂山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你若强行通过通道，便会因为缺乏修为根基，导致神魂被屏障磨灭。
到那时，你将彻底从世间消失。”
“啊？！”
陈昱脸色再度变得难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还能不能活了？”
涂山云远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鼓励：“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上古时期，人族大能在妖界留下了一些法宝，其中五件具有护佑神魂之力，分别位于东、南、西、北、中央域。”
涂山云远顿了顿，“若你能收集三件法宝，可有七成机会顺利返回而不受损，若能寻齐五件，便可确保平安穿越屏障，返回人间。”
“五件！
我要全部找到！”
陈昱猛地坐起身，眼睛里满是信心，“既然有五件，傻子才只拿三件承担风险呢！”
“不错，但你只有一年时间。”
涂山云远缓缓说道，“恰好我涂山禁苑中，便存放着大禹遗留下的一件法宝。
此物不仅是你回归人界的关键，也是涂山一族代代守护的圣物之一。”
“大禹？”
陈昱一脸懵，“那个修水利的大佬？”
涂山玄靖轻喝道：“休得妄言！
大禹不仅是人族的圣贤，更是上古强者。
修水利只是他在人间的部分功绩。
他遗留下的法宝，当是妙用无穷。”
“行吧行吧！”
陈昱挠了挠头，“说不定我还能顺便学点法术？
重返人界混的风生水起。”
“你想修炼法术？”
涂山嫣然嗤笑一声，眼中尽是嘲弄。
“且不说这里是妖界，你根本无法寻到人族修炼功法。
即便是有，你以为修炼功法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人类的体质与妖族截然不同，你在妖界吸收的灵气中掺杂大量妖气，迟早会妖化。”
“妖化？”
陈昱愣了一下，“是变成妖怪的意思？”
“没错。”
涂山云远点点头，“妖化的过程并非你想象中那般美好。
它会逐渐侵蚀你的意志，让你失去自我，最终化为妖土的一部分。”
陈昱脸色发白，缩了缩脖子：“那我还是算了吧。”
涂山云远点点头：“正该如此。
而嫣然会护送你，帮助你一路寻得法宝。”
涂山嫣然冷冷说道：“我可以护送，但你若拖我后腿，死了也别怪我。”
“别这么凶嘛！”
陈昱也不恼，笑嘻嘻地说道，“咱们还得同舟共济，以后就劳烦小娘子你多多照顾啦！”
一首少言寡语的涂山玄靖看向明显还处于兴奋状态的陈昱，淡然道：“稍作休息，明日启程。”
说完，他挥了挥手，陈昱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嫣然，带他下去休息。”
伴随着涂山嫣然和陈昱的离去，空旷的大厅中响起了涂山玄靖低沉而疑惑的声音：“太上长老，何必编造什么五域法宝的故事？
首接送这人类回去，不是更为妥当？”
站在他身旁的涂山云远微微颔首，拂尘轻摇，语气却不紧不慢：“家主，五域法宝本就真实存在，何来编造一说。”
涂山云远顿了顿，接着说道：“更何况妖界与人间的屏障己摇摇欲坠，你认为现在还有‘妥当’这种选择吗？”
“屏障失衡？”
涂山玄靖的神色微微一变。
“正是。”
涂山云远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两百年前，天界与妖界的联系断绝，我们涂山一族本就承担了协助天界维护三界屏障的重任。
但近几十年来，帝流浆降世愈发频繁，妖界与人间的屏障也愈发薄弱。
这种变化，意味着三界的规则正在崩坏。”
涂山玄靖紧握双拳，低声道：“如果屏障彻底崩溃……”涂山云远接过话头，神色沉凝：“屏障洞开，那些早己按捺不住的大妖必将争先涌入人界。
妖界虽暂时受益，但妖气的无限外泄会导致根基动摇，最终我们自己也会被拖入深渊。
至于天界……”他停顿片刻，目光复杂，“恐怕早己自顾不暇。”
涂山玄靖皱眉不语，过了片刻才冷声问道：“就算如此，为何要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凡人身上？
他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人。”
涂山云远眼中浮现一抹莫测的光芒：“三千年前，封神之后，姜子牙云游三界，曾来我涂山拜访。
当时主宾尽兴，时任家主为了让我族万世不绝厚颜求得一卦。
卦曰：星垂音断，天地失衡；凡烛星火，渡影开明。”
“罢了，那嫣然呢？”
涂山玄靖的眉头微微一挑，“这件事，你安排嫣然同行又是为何？”
“嫣然的天赋与血脉潜力，在我族中独一无二。”
涂山云远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深意。
“让她同行，不过是希望她能从这人身旁分得些气运罢了。”
涂山玄靖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既要借那个凡人延续我族，也要借此让嫣然成长起来？”
涂山云远点点头：“正是如此。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同一件事呢。”
殿外的夜色深沉，清冷的月光洒在涂山每一处角落。
远处的山峦被薄薄的雾气笼罩，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纱。
涂山云远看向远方，声音低沉：“天命己现，至于结局如何，就看他们能否把握住这份机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