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的日子向来暗无天日。
押班虞天行每日领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手下,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奉旨行事,抄家抓人,手上沾满血腥。
那一回,宰相一声令下,他们气势汹汹地闯进文官谢景之家。
一进屋,手下们便翻箱倒柜,可这屋子穷得见底,除了几床旧被子和些书籍字画,连一两银子都寻不出。
有个弟兄嘟囔着:“大人,白跑一趟呐!听说他上奏前休了妻,其妻连夜奔江阴老家去了,要不咱再追去查查?”
虞天行站在空荡荡的屋子中央,满心不是滋味。
他们这些老手,心里都有本账,寻常犯人,只要掏出五十两白银,那一百大板下去保准能留条命。
可这回,他还没来得及给这文官使个眼色、透个规则,那文官就跟疯魔了似的,猛然挣脱束缚,一头撞向柱子,血溅当场,喷了虞天行一身。
就因这变故,他被罚了一年俸禄,回去还被上司一顿臭骂,憋了一肚子火。
本想着去他家再搜刮些钱财挽回损失,却不想这文官家徒四壁,比自己还穷酸。
“去!”
虞天行咬着牙下令,手下们立马来了精神,吆喝着要赶往下一家。
“回来!”
他又猛地喊住众人。
“去买副薄棺,把遗体安置好,抬去他妻儿处,不许怠慢。中午都吃饱了再去,别惊扰人家。”
手下瞪大了眼。
“啊?大人,这棺材钱、旅费谁出啊?”
虞天行抬手一巴掌扇在那手下后脑勺,打得他往前踉跄几步。
“老子出!”
众人抬着棺材,走过漫长的竹林小径,又穿过一片灼灼桃花林,终是寻到了谢家那扇门。
虞天行抬手轻叩,门“吱呀”一声开了。
眼前的少女一身素白缟衣,如云的发髻上缠着白绳,面色虽惨白如纸,却难掩那倾国倾城的容色。
虞天行一下子瞪大了眼,惊得往后连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