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
照片中的女孩穿着若隐若现的蕾丝睡衣，鲜艳的红唇格外刺眼。
她的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卡地亚钻戒，冰冷的金属光泽刺痛了眼睛。
林浅记得这款戒指，上个月陈默说资金紧张时，她默默收回了在专柜流连的目光。
如今它却出现在另一个女人的手上。
林浅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洗手间的镜面里映出她苍白的脸。
她伸手触碰冰冷的镜面，指尖与倒影相触，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水龙头滴答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真难看”“活得真难看”林浅深吸口气，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回到别墅，己是凌晨。
林浅花了一小时收拾行李。
书房是她最舍不得的地方。
整面墙的原木书架上塞满了专业书籍，有些书页边还夹着她手写的笔记纸条。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书脊，能准确地说出每一本书的内容。
这些知识早己融入她的血液，有没有实体书其实并不重要。
她只抽出了三本最常翻看的工具书，放进箱子的夹层里。
厨房里，她取下一个印着向日葵的马克杯。
这是她搬来这里第一天买的，杯底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纹。
阳台上那盆绿萝长得正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它送给楼下经常帮她收快递的门卫大叔。
林浅站在宽敞的衣帽间中央，环视着这个曾经装满她生活的空间。
月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她轻轻叹了口气，弯腰打开那只跟随她多年的棕色皮质行李箱。
箱子不大，但足够装下她真正需要的东西。
她的手指在叠好的棉质衬衫上停留片刻，这件衣服己经穿了三年，领口有些微微发白。
旁边整齐地放着几件同样朴素的衣物，都是她日常穿惯的款式。
衣帽间另一侧挂着数十件价格不菲的时装，有些连吊牌都没拆，在灯光下泛着精致的光泽。
她看都没看那些衣服一眼，转身走向梳妆台。
梳妆台上摆着几个素雅的木质首饰盒。
她打开最旧的那个，里面躺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子，是她大学毕业时母亲送的礼物。
她把链子小心地放进随身的小包里，其他那些装在丝绒盒子里的钻石耳环、宝石项链，她连碰都没碰。
拉开抽屉。
里面放着一份文件。
翻动时，A4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东郊32号3地块转让合同》几个黑色加粗的字体映入眼帘。
地段不算太好，但到现在保守估计也值三千万，合同陈默签了字。
陈默创业之初，连租办公室的钱都拿不出来。
他窝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写商业计划书，电脑是二手的，键盘上的字母磨得发亮。
林浅坐在他对面，把打工赚来的钞票一张张摊平——便利店夜班、家教、甚至周末去会展中心当礼仪小姐，高跟鞋磨得脚后跟全是血泡。
"先付三个月房租。
"她把钱推过去，指缝里还带着咖啡店的奶渍，"剩下的够买两组实验耗材。
"陈默盯着那叠皱巴巴的钞票，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想抱她，却被试管架绊了个踉跄。
林浅笑出声，眼角弯成月牙："陈总，稳重点。
"——第一桶金来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