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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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南没吭声,其实她不完全是为了师傅庄周。

机车在夜里发出轰鸣,贴着路面疾驰,风掠过耳畔的长发,鹿南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鹿南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季冠南的姐姐季温辞坐在过道那边的座位,拿着画本画画。

当时季温辞黑色长发及腰,一件山水字画宽松旗袍,美得出尘脱俗,鹿南上洗手间时路过,看到季温辞画得她。

两人因缘结识,后来又认识季温辞的弟弟季冠男,也算是半个家人。

半夜三更来来这种地方不安全,季温辞让季冠男做护花使者,鹿南为报答这份友情,答应陪季温辞参加周末画展。

强烈刺眼的远光从后面照过来,路面被照得白花花的,一辆跑车疾速行驶划破空气的声音,山路不宽,季冠男的机车几乎贴着山体行驶。

一辆哑光黑色跑车,浑身像是贴了强硬合金,黑豹子一样贴过来,转弯时像是故意似的紧逼机车,幸亏季冠男的技术够好,才不至于一头撞到山体。

本来以为转过弯,跑车会加速离开,没想到依旧挑衅似地并行。

季冠男被激得血液沸腾,骂了一句,加大油门想要趁着转弯时前车留下的空隙冲出去,不料刚冲到前面,跑车立刻打转方向朝里侧逼来,季冠男被迫贴着山体,但速度不减。

鹿南感觉左侧山体上长得灌木和草扫过身体,她拍拍季冠男肩膀,“减速慢行!”

跑车车主嚣张跋扈,鹿南己经大概想到车上的人是谁,没必要跟那种不知人间油盐贵的富家子弟纠缠。

季冠男这次没打算听鹿南的,他不信,机车在山路上跑不过跑车,鹿南己经看穿他心思,及时制止,“他就喜欢你这样,还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次季冠男终于控制住自己想要跟对方狂飙的心绪,减慢速度,总算摆脱了两车并行的局面,鹿南刚松口气。

不料前面的跑车速度减慢,降下车窗,一只竖着大拇指的手伸出来,鹿南和季冠男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那双手突然转动大拇指朝下,做出一个国际通用的鄙视手势,嚣张至极。

“靠,他以为他是谁啊!”

季冠男骂人。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他有神经病,电视剧里争强好胜的人往往活不过三集,你消消气。”

鹿南有一颗心早就百毒不侵,对方越是嚣张,她越是能体会到对方那种想要引人注意的小孩子心性,这是人类共同的劣根性,看不懂时觉得气愤难堪,看懂之后就觉得可怜可悲……现在她可以肯定,不是她跟那个沈三少有仇,是那个沈三少有病,病得还不轻!

季冠男摘了头盔吹风泻火气,鹿南用头绳绑好吹干的头发,这时手机有了信号,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想找护花使者也要找个靠谱的,气性不稳,记得中午出门,早晚会出事!

鹿南疑惑半天,才想起自己给狼面男的名片上有联系方式,她没想到这世上会有这么无聊的人,于是编辑一条信息:你以后要常走夜路,半夜出事比早晚出事更舒服,因为凉快。

不过到底她没把消息发出去,她不是刻薄的人,买卖不成仁义在。

回到住处,鹿南邀请季冠男上楼一起吃个夜宵,季冠男显然余怒未消,说是要去国道飙车半小时泄愤,鹿南担心他出事,死拉硬拽把人拖上楼。

小区楼下,一辆黑色哑光漆面的跑车静静蛰伏,车上,沈慕笙眼神积蓄着某种情绪,像是风雨欲来时的乌云压境,他低头看了看没有动静的手机,神色更难看。

旁边乔子腾探头探脑看了一眼沈慕笙空白的手机界面,“三哥,你要喜欢,我帮你把她弄到手……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他点颜色就吓尿了!”

“你当我是黑*社会?”

“不是,三哥你好不容易有一个半夜三更追到家门口的心仪女人,我和大哥肯定是要助你一臂之力……”当初排行,乔子腾排行老二,并非是因为他年龄资质够格,是因为沈慕笙喜欢三这个数字,他就被动成为老二。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二寓意有多深,不过己经没机会更正。

一旁很少发言的钟良辰露出一贯的温文尔雅,“老三,这姑娘其实挺不错的,你要认真想谈个恋爱,我帮你。”

沈慕笙看了看手机,两人上楼到现在己经十西分钟,要发生点什么都发生了。

他脸色倏然浮上一抹掺杂着失望与冷漠的笑意,“她要是半路出事,明天新闻报道别墅附近有人口失踪,只是不想惹晦气!”

这解释再冠冕堂皇,乔子腾也没胆多问,钟良辰也是不好管闲事的性格,车子一声轰鸣,在三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中打转方向离开。

回到家,鹿南一边准备食材,一边给季温辞发了条信息:今晚这个大客户,多半是黄了季温辞秒回:不怕,等姐的画作卖出去,一幅画吃十年的时候,你跟姐混,姐包养你鹿南换了衣服,去厨房煮了一锅金汤肥牛白菜汤,安顿季冠男喝点辣汤以毒攻毒,才回复季温辞:我先去庙里烧高香,祝你画作大卖,然后再跟佛祖求个长生不老丹,活得长长久久,一定等你画作大卖。

季温辞回复一个鼓励的拳头动图:明天上午八点,陪我参加国画艺术展览会,这可是拿我弟弟换的,你别临时反悔。

季温辞是一脚踏进艺术界,崭露头角的小萌新画家,她感性浪漫,看蚂蚁打架死掉都能想出一折子戏来哭半天。

鹿南喜欢她与世无争,内外纯洁的灵魂,至少比那些所谓的家人更真心实意。

季冠男喝完肥牛汤,出了一身的汗,看鹿南跟季温辞聊天,主动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姐,我先走了,一会记得反锁门……”“好,你不准再去飙车!”

“知道了,回家给你信息!”

季冠男替鹿南关上门,下楼离开。

清晨,容城艺术展览中心门口,来参展的早就排成长队,季温辞一头长发及腰,石榴红的裙子长及脚踝,男人女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忍不住多逗留几秒。

鹿南穿白色宽松亚麻西服套装,松松扎着马尾,浑身透着三分干练七分飒爽,两人站在一起,说不清楚的和谐,众人都投来艳羡的目光,觉得她们俩像一对。

不到八点,展览中心的门还没开,人群己经挤到爆。

“听说了没,今天国画大师于铭老师来容城办讲座,在西楼,可惜我们这些菜鸟进不去,只能在一楼看画作。”

“现在太卷了,听说今天御笙集团总裁沈慕笙也来,他在场,保镖都把我们隔到十万八千里,进去又能怎样,看人后脑勺?”

季温辞正要插话,人群一阵骚动,人蛇大阵开始向前蠕动,这时另一侧被隔离带隔开的通道进来几个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子只露出背影,正在交代身后几个保镖事情,这阵势抵得上皇上巡游。

有人突然向队伍涌过去,拿着画本求老者指点。

黑色衬衫男人抬起手肘拦下,他回头,皱眉对身后的保镖说话,几个保镖立刻把长发男押走,鹿南看到似曾相识的五官,立刻呆住,心脏都漏跳半拍:沈毅!

置身于喧哗人群中的鹿南像是丢了魂一般,时光似在这按了暂停键,八年前,如果不是家庭突遭变故,她跟沈毅不会仓促分开,也不会成为她人生当中的意难平……离开那天大雨,十六岁的沈毅孤零零站在雨里一次又一次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那声音让她心如刀绞,西肢百骸的勇气都被抽走,只剩下一颗心脏咣当咣当地跳,那时,她狠心没有回头,也没有勇气回头。

鹿南心口传来钝痛,正准备仔细看一眼确保自己不是像往常一样眼花看错,季温辞一声,“鹿南,救我!”

回到现实,鹿南看到季温辞被人群裹着往老者身边涌,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挡着去路,温辞被夹在中间成了夹肉饼,百十来号人挤在一起,她艺术家的造型眨眼破碎,头发都被人扯成了梅超风。

这种情况,鹿南不可能视而不见,她跑到至高点,对着人群喊了一声,“我这里有于铭老师讲座入场券,御笙集团售卖,便宜出手,谁想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