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痕与心跳
雨声嘈杂中，他低头说：“***室。”
他们逆着人流冲向走廊尽头。
贺骁打开教室室的门，把她拉进去，自己因为护着秦星辰而被倾盆大雨淋了个透。
白T恤瞬间湿透，紧贴在腰腹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轮廓。
秦星辰慌忙别开眼。
贺骁反手关门，教室门外墙上的应急灯打开了。
一瞬间灯光就从玻璃透进教室，模糊的光线里，水珠顺着贺骁下颌滴落，滑过凸起的喉结。
他随手扯了扯衣服，露出锁骨上若隐若现的星星纹身。
“看够没？”
他忽然抬眼。
秦星辰像被抓包的小偷，慌乱中踢了一下讲台。
讲台与黑板间因站着两个人而显得狭窄，秦星辰后退时撞上讲台旁的置物架，一盒粉笔摇摇欲坠——贺骁箭步上前，单手撑住架子，另一只手护住她头顶。
粉笔盒砸在他手背上，散落了一地白色粉笔。
两人距离近得离谱。
他的湿发蹭过她额头，雨水的气息混着体温扑面而来。
秦星辰盯着他锁骨上的纹身，鬼使神差地问：“……为什么纹星星？”
贺骁眸光一暗。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他骤然紧绷的侧脸。
他退后半步，从裤兜摸出眼镜递还给她：“戴好。”
秦星辰戴上眼镜，世界重新清晰。
她这才发现贺骁右手手背被粉笔盒砸出了印子，正泛着红。
“你的手被砸红了！”
她抓住他的手腕。
贺骁皱眉要抽手，无所谓的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秦星辰皱眉道:“怎么会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是你自己受伤了就是大事，你要爱惜你自己。”
“那我受伤了你会心疼吗？”
他声音有些哑。
秦星辰愣住了。
贺骁的话像一颗石子，猝不及防地砸进她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他微微泛红的手背，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我……”她声音有些发涩，“我只是觉得，你受伤了，就该好好处理。”
贺骁盯着她，目光沉沉，像是要看穿她的伪装。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和两人交错的呼吸。
应急灯的昏黄光线透过玻璃洒进来，在贺骁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和的边，却衬得他的眼神更加锐利。
“秦星辰。”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秦星辰猛地捂住耳朵，脸颊瞬间发烫。
贺骁嗤笑一声，伸手轻轻捏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耳边拉下来。
他的掌心很热，指腹带着薄茧，摩挲过她的皮肤时，像是带着细微的电流。
“别躲。”
他说，“回答我。”
秦星辰心跳如鼓，睫毛微微颤抖。
她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承认自己每次看到他打球受伤都会偷偷心疼？
还是说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他锁骨上的星星纹身，甚至偷偷在笔记本上画过无数次？
“我只是……”她咬了咬唇，“觉得你明明可以更爱惜自己。”
贺骁眸光微动，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窗外的雨声渐大，教室里却像是被隔绝成了另一个世界。
秦星辰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能感受到贺骁呼吸时胸膛的起伏。
他的白T恤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滑过下颌，最后消失在衣领里。
秦星辰不自觉地盯着那一滴水珠，首到贺骁忽然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你脸上沾了粉笔灰。”
他低声说。
秦星辰僵住了。
他的指尖很烫，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要冲出胸腔。
“谢、谢谢……”她结结巴巴地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后背抵上了黑板。
贺骁挑眉，忽然向前一步，单手撑在她耳侧的黑板上，将她困在自己和黑板之间。
“躲什么？”
他低头，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刚才不是还挺关心我的？”
秦星辰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校服下摆。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混合着雨水和薄荷的味道，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没有……”她小声辩解。
贺骁轻笑了一声，忽然伸手，轻轻摘下了她的眼镜。
世界瞬间变得模糊，但他的轮廓却更加清晰。
“秦星辰。”
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嗓音低沉，“你知道我为什么纹星星吗？”
秦星辰摇了摇头，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
贺骁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眼镜框，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回忆。
“因为……”他顿了顿，“星星是唯一不会消失的光。”
秦星辰怔住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在笔记本上写过的一句话——“星星是黑夜里的守望者，即使无人看见，它依旧发光。”
那是她高一那年，在某个失眠的夜晚写下的。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贺骁！
你——”篮球队的陆子航站在门口，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贺骁撑在黑板上的手臂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哦～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秦星辰的脸瞬间红透，慌忙推开贺骁，低头去伸手去够眼镜。
贺骁“啧”了一声，首起身子，懒洋洋地看向陆子航：“知道还问？”
陆子航笑得更加意味深长：“行行行，我这就走——不过我还真有事要告诉你，教练今天找你，说是下周比赛的战术安排。”
贺骁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秦星辰一眼。
她正手忙脚乱地戴眼镜，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明天放学，”他忽然开口，“天文台见。”
秦星辰愣住了：“天文台？”
贺骁没解释，只是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记得来。”
说完，他拎起湿透的书包，转身走向门口。
陆子航冲秦星辰眨了眨眼，用口型说了句“加油”，然后跟着贺骁离开了教室。
门关上的瞬间，秦星辰终于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滑坐在地上。
她的心跳依旧快得不像话，脸颊烫得像是发烧了一样。
——他约她去天文台？
——为什么？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贺骁指尖的温度。
窗外的雨依旧下着，但她的心里却像是被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