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怪的规则
周沉在清晨六点被搬家的声音吵醒。
他顶着宿醉的头痛推开房门，看见林晚星正跪在地上擦拭次卧的门框。
她换了一件宽大的灰色卫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几道交错的浅色疤痕。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落在她脚边几个敞开的纸箱上——里面整齐码着药瓶、相机镜头，和一叠用橡皮筋捆住的医院收据。
“早。”
她头也不抬地说，声音比昨晚更哑。
周沉盯着她发红的指节，那里有长期接触酒精的痕迹。
“你……通宵了？”
林晚星终于抬头，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时差。”
她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对折的便签纸递给他。
周沉展开，上面用蓝色圆珠笔写着三条规则：＞ **1. 不过问我的行踪**＞ **2. 不碰书桌第三个抽屉**＞ **3. 雨天别收阳台的衬衫**“违反任何一条，我就搬走。”
她说完，弯腰抱起纸箱进了次卧，关门时带起一阵风，吹落了周沉手里的便签。
——**下午三点，周沉发现了第一个异常。
**他本来只是想去阳台抽根烟，却看见晾衣绳上挂着一件陌生的蓝衬衫。
棉质，男款，领口有磨损的痕迹。
更奇怪的是，这件衣服明明己经被阳光晒得发烫，林晚星却坚持让它继续挂在雨天的潮湿空气里。
周沉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衬衫下摆，指尖触到一块凹凸的纹路。
翻过来看，内侧领口绣着两个褪色的字母：**R.I.P**。
“那是他的。”
林晚星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周沉触电般缩回手，转身看见她倚在门框上，怀里抱着半瓶威士忌。
她的眼睛比昨晚更红，像是哭过，又像是单纯没睡好。
“谁的？”
“一个死人。”
她仰头灌了一口酒，喉结滚动，“现在你违反第三条了。”
周沉以为她要发火，她却只是走过来，轻轻取下那件衬衫抱在怀里。
她身上有雨水、酒精和某种止痛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像是某种伤口腐烂前的气味。
“下次别碰它。”
她说完，拎着酒瓶回了房间。
——**凌晨两点十七分，周沉被哭声惊醒。
**声音很轻，像一只受伤的猫在呜咽。
他光脚走到走廊，发现声源是林晚星的房间。
门缝下透出的电脑蓝光在地板上投出一道颤动的线，里面夹杂着她压抑的抽泣。
周沉抬手想敲门，却听见她对着麦克风低声说：“……真的撑不下去了。”
电脑那头传来模糊的男声：“治疗方案还有希望，你不能——”“希望？”
林晚星的笑声像碎玻璃，“张医生，我付钱给你是为了听这个？”
周沉的后背渗出冷汗。
他蹑手蹑脚退回自己房间，摸出手机搜索她白天搬箱时无意露出的药瓶名称。
搜索结果跳出来时，窗外正好划过一道闪电。
**——晚期胃癌患者镇痛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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