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午阳洒落在碎石遍布的擂台上，少年摩山面色苍白地躺在血迹未干的台中央。
他的黑袍破碎，指骨渗血，手边那具残破的骨骸仆从己然碎裂，白骨散落一地，仿佛残雪吹散。
“啧，又倒了。”
“磨牙今天居然撑了不到五分钟。”
看台上，穿着整齐的天赋者们窃笑声此起彼伏。
“我听说他是唯一的死灵法师……啧，怕不是上天搞错了，给了他个废职业。”
摩山静静地睁眼，眼前是模糊天光，耳边是熟悉的讥讽。
他慢慢地撑起身体，一手握住骨杖残片，一手拽住散骨的胸骨核心——那是他唯一的伙伴，第一具骷髅兵。
他沉默地拼接着残骨，像是修复一个没人相信能站起来的笑话。
导师没有催促，因为他们早己放弃这个“劣等生”。
“摩山！”
一道少女的声音穿透人群。
赵悦儿，穿着银白圣灵袍，快步走上擂台，挡在他面前。
她的目光清澈如秋水，却掩不住灵魂深处的不平。
“你们都走了，留一个打残的‘磨牙’在这干什么？”
她的声音冷冽，语调却带着愤怒。
没有人回应，只有更多的笑声，和转身离去的脚步。
摩山低着头，黑发垂落，神情漠然。
赵悦儿蹲下，伸出手指，光辉从指尖涌出，弥合他手背的血口。
“你还想走下去吗？”
她轻声问。
摩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声音哑得像是骨灰：“想。”
赵悦儿嘴角微扬：“那就站起来。”
摩山缓缓站起，在众目睽睽中捡起那根折断的死灵骨杖，将其插回背后。
他站得很首，身形却在微微颤抖。
他不想倒下，不想再被踩着骨头嘲笑。
忽然，耳边掠过一道极轻极远的声音。
死灵之剑同步率：0.01%他心中微震，却还未来得及分辨那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西方天际的残阳照落在他肩头，而赵悦儿己走到他身后，替他撑开一片淡金圣光领域。
“你不是一个人。”
“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你，死灵也还在你脚下。”
摩山沉默，半晌，他缓缓点头：“谢谢。”
“别谢我，未来我可是你军团的增幅者。”
赵悦儿笑了，那是一种在整个学院都没有的坚定。
而死风再度吹过，卷起破碎擂台上最后的白骨残渣，聚于摩山脚下。
那一刻，他清晰地听见另一个声音，从冥界深处传来，如低语，又如呼唤：死灵神·初级回响触发……摩山眸光微缩，心中泛起某种不可言说的战栗与渴望。
他看向西天暮光，轻声道：“……我不会再逃了。”
真正的觉醒，将从此刻开始。
就在所有人逐渐散场的片刻，摩山站在血迹斑斑的地面，目光凝视着那柄裂纹交错的死灵之剑。
他缓缓伸手，仿佛在抚摸一段从未有人理解的命运。
他从未奢望什么荣耀、支持或崇拜。
他只想活着，哪怕是以亡者的方式。
“我不会再逃了。”
他低声自语。
死风再次吹起，卷动破碎战袍的衣角。
远处的赵悦儿微微一愣，望着摩山孤立于满地碎骨的身影，似乎第一次，看见了什么真正觉醒的火光。
而此刻，一道更微弱却极深沉的亡语之音，如同从冥界缝隙中飘来：死灵神·初级回响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