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背锅模范!
都怪属下!
都怪属下眼神不好。”
“属下出现重大失职,是工作流程上的严重纰漏!
属下罪该万死,甘愿受罚!
请阎君把我下油锅!
不!
下十八层油锅!”
说着,还用他那黑漆漆的袖子象征性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表情之悲恸,足以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白无常见状,岂能让好兄弟“专美于前”?
他深知“有锅一起背,有难一起当”的团队精神,也赶紧“跪”下,声音比黑无常还要悲切,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昏过去:“阎君息怒!
此事……此事属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属下复核不严,粗心大意,才酿成如此无可挽回的大错!”
“我二人辜负了阎君的信任和栽培,给地府的光辉形象抹了黑,给兄弟部门添了麻烦,实在是……无颜面对地府的父老乡亲!
请阎君重重责罚!
先……把老黑下油锅,炸完了再下我!”
他那张原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显得惨无人色,悔恨交加的样子,演技之精湛,足以拿下一座地府“奥斯卡”最佳男配角。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他们心照不宣,在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主动把所有的“锅”都扣在了自己“操作失误”的头上,并且非常“熟练”地将错误归结为“眼神不好”、“复核不严”这种个人能力问题。
这番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危机公关”和“主动背锅”操作,看得阎王爷心里舒爽无比。
他对这对懂得“职场生存法则”、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替领导分忧解难的得力干将,感到十分满意。
看来平时对他们的敲打、教育以及偶尔发放的“福利”都没有白费。
这两人,有前途!
值得培养!
他脸上的怒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板着脸,维持着领导的威严,训斥道:“哼!
你们倒是知道自己错了!
人命关天,岂是儿戏?
一个小小的疏忽,就枉送了一条性命!
一条鲜活的性命!
此事若是传到天庭,被那些御史知道了,你们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是是是!
属下知错!
属下罪该万死!
属下这就去写八百字检讨!
不!
八千字!”
黑白无常磕头如捣蒜,态度之诚恳,就差没指天发誓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阎君的“不杀之恩”了。
而一首站在旁边,从最初的震惊、愤怒,到目瞪口呆地看完了黑白无常上演的这出“地府版苦情背锅二人转大戏”的刘查理,此刻终于彻底回过神来。
搞了半天,老子这条小命,就是被你们这俩业务能力堪忧、眼神不济的糊涂鬼给随随便便勾掉的?
一股积压了半天的怨气首冲天灵盖!
之前那点因为敬畏和恐惧而产生的怂意,瞬间被“枉死”的巨大屈辱感和被当猴耍的愤怒感所取代。
他感觉自己像是憋了很久的一个屁,现在终于找到了释放的理由和方向!
“我——说——”刘查理猛地往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个分贝,连他自己都惊诧于此刻喷薄而出的勇气和音量,“你们……你们地府办差就这么不靠谱吗?
啊?
名字都能搞错?
我上有老下有……呃,好吧,我单身狗,没下。”
“但我还有等着我寄钱回去的父母!
你们一句‘搞错啦’、‘对不起’,就想把我打发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手指着黑白无常,唾沫星子横飞:“这叫什么事啊?
还有没有王法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们这是严重的渎职!
是草菅人命!
我要投诉!
我要去天庭***办告你们!
我要申请国家赔偿……呃,地府赔偿!”
“咳咳!”
就在刘查理的愤怒即将突破临界点,开始胡言乱语之际,阎王爷适时地、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咳嗽了两声,成功打断了他的控诉。
虽然阎王爷也觉得刘查理这小子挺冤的,但这事儿绝对不能再闹大了。
任由他这么嚷嚷下去,万一真惊动了天庭巡查组,那他这个阎王的年终奖和评优可就真的要凉凉了。
黑白无常也被刘查理这突如其来的“咸鱼翻身”式重拳出击给吓了一跳。
他们勾魂无数,见惯了刚死之人的恐惧、茫然、悔恨、不甘,但像刘查理这样,在搞清楚自己是“被冤杀”之后,敢在阎罗殿上如此“嚣张”、条理清晰地控诉地府公务员的,还真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尴尬、心虚以及“这届灵魂不好带”的无奈。
“呃……这位刘先生,刘先生!
您……您先消消气,消消气啊……”还是反应更快的白无常率先调整好心态,脸上立刻堆满了无比真诚的歉意和笑容,语气那叫一个温柔和煦,仿佛刚才那个哭喊着要下油锅的人不是他。
“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
是我们工作态度不端正,业务能力不过关,眼神有点散光,给您造成了……呃……极其巨大的不便和精神损失,我们……我们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对不起!”
黑无常也赶紧跟上,连连点头哈腰:“对对对!
刘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不,您这还没当上宰相呢!
我是说,您心胸宽广,气度不凡!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您看……您有什么要求,或者说,有什么指示?
只要我们哥俩能办到的,上刀山下火海……呃,不对,我们就在火海里。
总之,一定尽力弥补!
您说!
您尽管说!”
刘查理看着眼前这两位,前一刻还像是高高在上、掌握他生杀大权的“执法者”,此刻却像两个做错事被抓包、等着挨训的小学生一样,低眉顺眼、赔着笑脸,就差没给他捶腿捏肩了。
他心里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嗤”的一声,灭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