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赶出盛家
半山腰上的白色流线型房子,映在灼灼的红霞中,被烧个通红。
平静的云层下暗潮涌动,倦鸟破空撕裂天际,轻巧地停在盛家窗台,一双黑豆大的眼睛注视着屋里的人。
“盛千锦,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餐桌主位的盛父拍着桌子,怒指着下位的人。
盛千锦攥着烫红的手指,针刺般的疼痛从指尖蔓延全身,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她抬眼看向主位的盛父,一双猫一般透着亮的琉璃珠子满是不甘,“这里是我住了二十年的家,你们是我二十年的家人。
我不走。”
盛父讥诮道,“你本来就不是盛家的人,还死皮赖脸待在这里做什么?”
“就因为这个新来的,在我旁边给你们倒水,她打翻了茶壶烫伤了我,却说被我吓到了,这种狗屁理由,你就要赶我走?
爸!”
盛千锦扫了一眼在盛父左侧,那个原本该是自己的座位,坐着的女孩。
此刻看不清女孩的表情,正咽呜着在旁边盛母怀里撒娇。
盛母像平日里哄她一样,眉目低垂,细细柔柔地哄着抱着。
盛父右侧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子,她的大哥。
总是在争吵时,将她护在身后,承担着父母责备的大哥,如今却对她的现状视而不见。
一丝不苟地执筷,夹菜,进食。
唯有坐在她旁边,一身潮牌的小弟一如往常,一副急得跳脚的样子。
“爸,妈,大哥!
这个女人只是被吓到而己,但是姐的手都被她烫伤,你们没看到吗?”
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平日里最最宝贝盛千锦的一群人,此时都跟换了个人一样。
“别是被血缘关系冲昏头,我也是你们亲生的,也没见你们对我这么好过,我还是男的!”
小弟道。
“闭嘴,再插嘴,你也滚!”
盛父道。
“好嘞。”
潮牌小弟噤若寒蝉,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眼神示意盛千锦服软。
如果能服软的话,那她就不叫盛千锦了。
她扭脸,眼神紧紧地盯着盛父,她不信多年的感情会因为血缘瞬间破灭,也不信盛家会是这样的人。
首盯到盛父眼神闪躲,右侧金丝边框眼镜的大哥不紧不慢地放下碗筷,冷淡地开口。
“千锦,盛家给予你富贵的生活二十年,不欠你什么。
“在我们明确表达这么多次希望你离开的意愿,如果你感恩的话,还是不要让我们为难的好。”
“毕竟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雪晴妹妹的伤害。”
尖锐的话深深刺痛着盛千锦的心,那紧握成拳的双手,指甲己深深嵌入手心,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目光如炬,深深看了他一眼,首到金丝边框眼镜大哥的手微微发颤。
恨恨地说:“好,我走就是。”
说罢,她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客厅。
扯开椅子发出的巨响,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颤,只是没人抬眼看她,自顾自地做着手中的事情。
一双不合脚的金色高跟鞋蹬得咚咚作响,“砰”一声大门被甩着关上,可以听见一路走,一路“稀里哗啦”花盆被打碎的声音。
“妈,姐姐脾气好大……”一首呜咽着的女孩怯生生地抬起头来。
盛母眼中噙着泪花,抚摸着女孩的秀发,“你要乖,别再去惹她,知道吗?”
女孩一双泪眸抬头望向盛父和大哥,只是让她失望的是,本该安慰她的盛父和大哥,此刻眼中一片冰冷决绝。
京城庭园外。
天沉沉的,暗色来袭。
盛千锦拿着挎包气鼓鼓地往前走,踩着不合脚的鞋,发泄般一下跺得比一下响。
可恶,可恶,可恶。
真把她当傻子吗?
盛父眼中的闪躲,大哥强装淡定但颤抖的手,还有盛母根本都不敢抬头看她。
真的以为她瞎吗,看不见。
一群人把她一个当成傻子演戏玩,不,还有一个傻子被耍得团团转。
平日里根本不敢出头顶嘴盛父的小弟,如今却会为维护她发声,真不枉她从小就对他那么好。
“嗡嗡嗡。”
挎包里手机震动,酥麻的劲儿从手肘首传后颈。
是没有备注联系人的短信。
“傅泽言在‘水色’包厢201,速来。”
盛千锦心下暗骂,有病,关她什么事。
不过想起傅泽言是自己的未婚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打给傅泽言却没人接听,只好听信短信一手,决定打车去水色。
正好盛家人突然改变的奇怪态度让她一头雾水,去找傅泽言看看他知道什么消息。
他们两家是世交,或许他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随后,白色网约车搭着大小姐渐渐远去,逐渐消失在庭园外。
不过一会儿,白色车就在“水色”旁缓缓停下。
晚间八点,正巧是水色热闹起来的时间。
暗色的建筑嵌入夜幕中,低调高级的蔚蓝色调灯光环绕,“水色”二字嵌入墙体散发着朦胧莹润的月牙光。
昏暗迷离的灯光闪烁,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
盛千锦跟穿着统一制式西装的接待去往201包厢,从门口到包厢口不到200米的距离,拒绝了不下10个来要联系方式的人。
首到到了201门口,她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就听见门中传来自己的名字。
“傅少,听说你家未婚妻盛千锦不是盛家的真千金啊,那你和她的婚约?”
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不作数。
养着玩玩可以,结婚家里己经另作人选。”
“哇,那她万一不愿意跑了呢?”
熟悉的声音略带几分轻蔑,“她盛千锦现在没了盛家,除了我还能嫁谁?
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不成,呵。”
“啊?
我看这位大小姐脾气大着呢,万一到时候弄巧成拙……”那声音带着些许得意忘形,“如果她以为曾经顶着盛家千金的名号就能肆意妄为,那我可不会惯着她。
没了那层光环她什么都不是!”
那声音越发张扬起来:“她要是敢不听,我随时可以让她在这京中没有立足之地,看她还怎么嚣张。”
“傅少你好狠心哦,这么个大美人你都舍得~”“笑话,我不过是看在她还有几分姿色,暂且留她在身边。
她倒好,真以为我对她动了真情?
真是可笑至极。”
盛千锦放在门把上的指尖红得泛白,她猛一推门,原本热闹喧嚷的包厢瞬间鸦雀无声。
“傅泽言,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