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

雨滴穿过我的身体砸在青石板上，我第32次站在梧桐巷的银杏树下。林疏桐的发梢扫过我的虚影，她手里捧着刚买的糖炒栗子，塑料袋在秋风里沙沙作响。

这是我死后的第2784天。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我不用看都知道是下午三点零七分。当那辆失控的渣土车从巷口冲进来时，林疏桐会像前31次那样推开吓呆的小孩。金属与骨骼的撞击声会混着银杏叶落地的轻响，在潮湿的空气里绽开血色涟漪。

"这次一定来得及。"我盯着巷口闪烁的红绿灯，灵魂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上次轮回中我抢在车祸前抱住她，却在相拥的瞬间被时空乱流绞碎肋骨。现在我的胸口还残留着量子纠缠的灼痕，像块永远擦不干净的玻璃。

刺耳的刹车声如约而至。我扑向林疏桐的刹那，她脖颈处突然浮现幽蓝的数字纹身——2784。这个在过往轮回中从未出现的符号让我迟疑了0.3秒，就是这瞬息之差，我的指尖擦着她扬起的发丝划过虚空。

"小心！"尖叫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他手里的青铜怀表折射出奇异冷光，渣土车在距离林疏桐半米处诡异地静止。银杏叶悬停在雨幕中，整个世界如同被按下暂停键的胶片电影。

男人转身时，我认出他白大褂上的暗纹是时间管理局的徽章。"沈先生，你违规使用量子回溯已经造成137个平行时空坍塌。"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瞳孔泛着机械般的银灰色，"林疏桐的灵魂碎片散落在第42到第913号时间线，最新监测显示..."

"她能复活对不对？"我打断他的汇报，虚化的手指穿过静止的雨滴，"只要收集所有灵魂碎片..."

"你还不明白吗？"男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时之砂从我们相触的位置簌簌落下，"她根本不是死于车祸——看仔细！"

静止的渣土车驾驶室里，仪表盘闪烁着暗红符文。我认得那些符号，在第三次轮回的停尸房里，法医的解剖刀曾挑出林疏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