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冰封急诊室

消毒水的气味被血腥味搅得浑浊。

林夏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急救床边缘，暗红色冰晶正在不锈钢床架上蔓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她抬头看了眼显示屏，体温栏赫然显示着-5℃。呼吸面罩上凝结的霜花随着患者的抽搐簌簌坠落，在瓷砖地面摔成细小的钻石。

"这不可能。"她扯开患者领口，灰蓝色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如同冻土层开裂的沟壑。三分钟前这个穿着单薄卫衣的年轻人还能说话，此刻睫毛上凝结的冰晶却在无影灯下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晕。患者胸前的工牌突然崩裂，金属碎片在空气中划出冰晶轨迹，"上海极地研究所"的字样被霜花吞噬。

手术室温度骤降，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冰棱。巡回护士撞翻了器械台，不锈钢托盘落地时碎成齑粉。林夏感觉指尖发麻，低头发现橡胶手套正在和皮肤冻结在一起，静脉血管里流动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某种冰冷的纳米流体。

"关闭通风系统！"她扯掉手套扑向控制面板，液晶屏幕却爬满霜花。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戛然而止，应急灯投下的红光里，手术刀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厚厚的冰壳。角落里未开封的生理盐水突然爆炸，飞溅的液体在空中形成悬浮的冰刺矩阵。

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林夏撞开气密门时，走廊墙面正在渗出淡蓝色的冰晶脉络，如同有生命的血管在混凝土中生长。一个抱着婴儿的孕妇在她面前摔倒，襁褓坠地时发出瓷器破碎的脆响。冰层下的婴儿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高频晶体共振的嗡鸣。

"别碰！"保安老陈拽住她的胳膊。这个总是缩在值班室打盹的中年男人此刻眼睛血红，军大衣领口结着冰碴，腰间消防斧挂着血珠。"住院部三楼整个冻住了，安全通道全是冰棱子。"他说话时嘴角的冰渣崩落，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

林夏的工牌突然迸裂，亚克力碎片划破她脸颊。温热的血液尚未滴落就冻结成红色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