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顺着铁皮屋檐砸在青砖上时,我正在擦拭招财猫眼窝里的铜锈。
柜台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老林又在偷吃核桃酥——他总是忘记半小时前才用木槌敲碎过三颗槽牙。
"小陆啊,"黏着糕饼渣的声音飘过来,"今天会有贵客。"
我攥着抹布的手指顿在半空。
巷尾这家"岁聿典当行"的霓虹灯坏了三个月,橱窗玻璃裂着蛛网状细纹,连流浪猫都绕道走的铺子能有什么贵客?
但老林说这话时浑浊的眼珠泛起奇异的光,就像他上周凭空抽出醉酒画家记忆时的模样。
"叮铃——"
黄铜门铃惊得我撞翻了鸡毛掸子。
推门带进的雨雾里站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领带松垮地勒在第四层下巴下方。
他每走一步,意大利皮鞋就在浸了潮气的柚木地板上留下油渍般的脚印。
"我要典当味觉。"他开门见山,汗津津的食指敲在玻璃柜台上,"听说这里能用无用的东西换好运?"
老林突然从藤椅里弹起来,佝偻的背影像只警觉的灰鹤。
他脖颈处的老年斑在幽暗灯光下如同浮动的墨点,右手已经摸向那台老式电影放映机似的装置——我后来才知道那叫记忆剥离仪。
"暴食者。"老头喉咙里滚出含糊的笑,枯枝般的手指戳向胖子胸前,"第七枚扣子要崩开了。"
胖子脸色煞白,仿佛被当众扒掉了最后遮羞布。
我憋笑憋得肋下生疼,这场景让我想起上周来典当童年的赌棍,那家伙拿着交换来的赌术秘笈刚出巷口就摔进了臭水沟——老林总说代价要在意想不到时降临。
当幽蓝的光束从放映机镜头渗出时,胖子突然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等等!"他后颈的肥肉簌簌发抖,"我要是尝不出佛跳墙的鲜味...还能闻到钱的味道吗?"
老林的动作比我想象中敏捷,他掀开胖子西装下摆的刹那,我们都看见暗袋里露出的半截输尿管造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