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跑路,是一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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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水村李三郎家,闹着自尽的小赌鬼醒了。

云未都原本在学校***碟仙呢,转眼就来了这破落地。

她的眼神从迷茫转为欣喜,成了,这拙劣的计谋竟然得逞了!

去年生辰宴,未都酒酣,糊涂的为自己算了一卦。

祖宗云,算人莫算己,算己死无疑。

若她是个混日子的神棍也就罢了,算不出真言自然不得数。

偏偏她有几分真本事,“会桥南灵仙,一面千金叶,”整个睦州谁人不知晓。

当夜方屹山雷雨大作。

天降异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她与裴师兄预料有大事发生,开始暗中布局。

死劫,无非身死魂灭,她舍不得这副完美皮囊,亦弃不了高尚灵魂,于是心生一计,借灵!

她将十二卦令中的鬼灵小客献予地下引渡使,换来一小鬼还阳。

小鬼嗜赌任性,分外泼皮,今早得知被人卖掉,争执间撞到头死了。

死劫一到,引渡使接走,小赌鬼归于地下,未都的魂灵归来。

她还是她,禁锢却破,乌云遮日,她竟然骗了天道!

哈哈哈爽!

未都此时心情甚好,想找姐妹倾诉倾诉。

“窈娘~”无鬼回应。

未都起身立手印,“窈娘现身!”

不止无回应,她与“小客”的契约还断了。

她下意识摸向发间,原本的佳人发己经盘成了妇人发,妇人发?

妇人发!

方屹山云未都,一个求仙问道的术士,成农家妇了!!!

不行,这传出去身价肯定暴跌,她可以忍受兜里分文没有,但不能忍受脸面一文不值。

未都迅速拆了头发,从柜子里翻出师门的月白袍换上。

跑路,也是一种修行。

“吱呀~”门一推开,双方陷入了静默。

院子里齐齐整整站了一排人,员外家的赵嬷嬷眼睛一斜,竟看定了。

见来人气韵胜雪、冷若冰霜,仿佛天地遗落后的孤寂,披散的青丝扰乱,挑弄着殷红唇瓣,又添几分摄人品相。

她太过美丽,倒显得没有人气。

“裴姑娘醒啦?”

李氏坐在石磨旁哭哭啼啼,“小贱皮,终于舍得醒了,你婆母脊梁都被戳烂了也不知道吭一声。”

赵嬷嬷趁热打铁,“既然醒了,那这事儿得有个交代了吧。”

李元敲敲烟斗,拿着卖身契走过来,“裴氏,别怪我们狠心,老大是个读书人,他有大好前程,做爹娘的不能看你这么作贱他。”

“你放心,这钱我们分文没取,欠的一百三十两也给你还清了。”

未都接过卖身契一看,“一百两,做丫鬟?”

谁家花一百两买个丫鬟。

赵嬷嬷以为她嫌弃丫鬟身份,劝慰道,“你这不还是李家妇嘛,首接纳不合规矩,但我们家老爷说了,只要裴姑娘去呀一切都按八姨太的排场,绝不委屈你~”未都笑了一声冷言道,“知道不合规矩就按规矩走啊,这员外老爷真是,一点诚意没有。”

“这位大娘,麻烦你帮我带句话,就说我愿意为他和离,让他光明正大的请花轿抬我进门。”

“啊?

这…”赵嬷嬷无语,她以为她谁啊,一个赌鬼二嫁妇还在这拿乔。

“裴姑娘,一百两我们己经给了,按理说我现在把你敲晕了带走,都没人敢有二话,还劝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未都很久没听过这么低级的威胁,眼眸里的寒光一闪而过。

“那好吧,我找到白玉羽簪就跟你走,大娘要是着急,就帮我找找。”

赵嬷嬷知道在哪,李氏趁她晕倒收拾屋子的时候揣怀里了。

她假模假样的拉着李氏一起进屋找,小声道,“想把小狐狸精送走,就赶紧拿出来!”

李氏嘟囔着,“凭什么,那是我儿买的。”

未都把门关上,背着身食指一抬,一支白玉挂着羽毛的簪子就从李氏的怀里飞出。

她接住指尖灵巧的转了一圈,尾指一挑取一半的发,簪一绕拢个青丝结,婉约至极。

李氏都被吓傻了,赵嬷嬷还算带点脑子,“裴姑娘竟有这等身手?”

未都靠在门上,和煦的笑笑,“方才忘记问了,你家老爷姓什么,住哪里?”

“…姓钱,住金钗巷。”

“嗯~”未都点头,打了个响指,“回金钗巷钱府。”

赵嬷嬷听闻,突然跟失了魂似的,表情麻木,“回金钗巷钱府,回金钗巷钱府……”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抬脚往外走。

李氏腿脚打着颤,想叫叫不出声,她半辈子头脑都用在这一刻。

于是她也学赵嬷嬷,“回金钗巷钱府,回金钗巷钱府。”

在经过未都后,刚准备松一口气,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啊!!!”

她受不了了,甩着双臂跟大鹅似的就往外跑,“妖、妖怪,她是妖怪!”

“娘?”

院门推开,清朗的声音随之而来,她的“夫君”一身青衫,眼神淡淡带着探究,傲然意气如她早死的小郎君。

“李、庭银?”

李氏拉着李庭银的胳膊瑟瑟发抖,“老大,她、她她她有妖术!”

李元黑着脸,“老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没胡说,她把那个姓赵的,她手指那样,然后姓赵的疯了,她还会飞东西!”

李氏说的颠三倒西,父子俩压根听不懂。

李庭银望向看戏的未都,拍着李氏的手安慰道,“娘,我把一百两还给钱员外了,赵嬷嬷应该是听到下人来报,所以才走的。

这些天你受累了,回去休息吧。”

这一刻,钱拉回了她的理智,“你去钱府了?

你哪来的钱还的?”

“跟同窗借的。”

“又借?

我们李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转头,望向未都的眼神多了几分愤恨,少了几分恐惧。

“庭哥儿,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娘,就把这个狐狸精休了!”

“娘…”“别找理由!”

李氏深深的看着他,“儿啊,她迟早会毁了你毁了整个李家的。”

未都看着李庭银眼下的红色伤痕,神情恍惚,“是啊,你娘说得对。”

她走到中庭,标准的行了一礼,“我裴真今日愿自请下堂,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望夫君应允。”

李庭银满眼疑惑,盖住了那一丝不耐,还予一礼。

“先人言,出嫁从夫,娘子犯错是我之过,是我纵容是我教导不严,既是我之过又怎能迁怒娘子,请娘子收回***,万不要再言。”

说完又对李家夫妇再一拜,“往后我一定严加看管,望爹娘再包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