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月缓缓睁开眼,陌生的雕花床柱映入眼帘,他的思绪被一阵尖锐的头痛击散。
他下意识抬起手,却没有自己习惯佩戴的电子手环,向西周看去——这些完全不属于他记忆中的世界。
他缓缓起身,触目所及是一间装饰洋气却古朴的房间,月白绣花帘子微微晃动。
就在片刻的恍惚间,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己经不在那个科技发达的平行世界。
低头看着这具身躯纤弱却精致的手,他的脑海中泛起一个念头:“我竟然...真的……穿越了?
昨晚不是做梦!!”
门外传来脚步声,阿宝的声音传来:“少爷,您醒了吗?
老爷和夫人正等着您用早膳。”
陈清月强忍住内心的震惊与陌生感,轻声应了一句:“好。”
头疼欲裂,眼前一片昏沉,耳边仿佛传来无数模糊的声音和刺耳的杂音。
原本应该安静的脑海,突然被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席卷而来。
每一帧记忆都像锋利的刀刃,刺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些记忆里,有的他从未经历过,有的却如同发生在昨日。
他看见了陈敬亭,看见了那位冷若冰霜的赵如清,记忆里的母亲对他不屑的冷眼,记忆中的父亲陈敬亭对他半分宠爱也无——他是陈敬亭的小儿子,但并非赵如清亲生。
那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无法甩掉。
自己是个外室子,自小在外面养着。
母亲早逝,父亲陈敬亭才把他带回了这座家里。
那时,他还很小,只有几岁,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亲情与冷漠。
只知道,父亲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母亲则是那个永远不能靠近的女人。
而他,陈清月,只不过是一个在这座大宅里显得不太被看重的小小存在。
赵如清,从来没有把他当做自己亲生的儿子看待。
她冷漠的目光、冰冷的话语,时常让他感到如同一只被抛弃的野猫,除了父亲的偶尔关怀,几乎得不到任何人的温暖。
她生了两个孩子——陈子盛和陈婉仪。
陈子盛是陈敬亭和赵如清的亲生儿子,而陈婉仪则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两个比原身大得多的兄妹,虽然在表面上对他冷漠,但在背地里,陈子盛尤其对他极为恶劣。
每当赵如清不在,他总是拿出比父亲更加尖锐的眼光,挑剔他的每一个小细节,时常以欺负为乐,言辞恶毒,手段也从不软弱。
至于陈婉仪,她从来不会主动欺负他,但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平时也不过是漠然相对,偶尔能交换几句客套话,便是她对他的“关心”了。
而现在——他猛地捂住额头,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
那种记忆的涌动让他感到一阵阵撕裂的痛苦,几乎让他无法承受。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似乎再也无法分辨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自己——竟然穿越成了一个男子?
从记忆里传来的身躯感觉,自己穿越的这个人,居然是个瘦弱的男子。
甚至比女子还要弱。
陈清月低下头,看着自己不算高大的身体,骨架纤细,肩膀窄窄,甚至手臂和腿脚的线条,都过于柔弱。
想起前世的自己,前世的自己是个女人啊!!
前世自己希望的拥有的瘦弱身材,竟然在这一世,一个男子的身上实现了!!
这个新身份令人感到荒谬——她成了一个体弱的男子。
而这具男子的身体,比任何女子都要娇弱。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纤细的指尖,几乎没有肌肉的线条,手腕骨感纤细。
即使是指尖的触感,也让她觉得格外柔软,就像是本不该属于一个男性的触觉。
而最令人不解的,是身体的虚弱感。
她的体力明显比她以前的女性身体还要差。
仿佛每一根骨头都散发着脆弱的气息,哪怕只是站立,也似乎需要耗费不小的力气。
记忆中的陈殊行——原本这个身份的主人——似乎是一个生来体弱的孩子,连带着那种在众人眼中不起眼的特质,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标签。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光滑,甚至比大多数女子还要柔嫩,唇色淡雅,眼眸清澈,丝毫没有男性那种粗犷的硬朗气质。
即便是面容俊秀,却给人一种过于纤细、过于柔弱的感觉。
所有的外貌特征似乎都在提醒她,这并非她原本的模样,甚至连从未见过的男子身份也让她倍感陌生。
这一切,都让他难以接受。
“这……怎么可能?”
他轻声喃喃自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白皙细长,几乎没有半点力量的感觉。
“我明明应该是一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更多的记忆依然如同潮水般涌来,陈清月强行闭上眼睛,试图阻止那些情景的回放。
原身,陈清月,和自己一样的名字,虽然不显眼,但却一首生活在这座家族的阴影之下。
原身是个外室子,亲生母亲离世后,父亲将他带回了家。
父亲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依靠,而母亲赵如清,虽然表面上和蔼,却对他毫无感情。
他从小生长在这座气氛压抑的宅院中,时常要面对父母之间的争执和两位兄姐对他的冷眼与排斥。
陈子盛似乎永远有着对他无限的审视,而陈婉仪的疏离让他更加感到孤独。
而现在,原身的痛苦,他只能去承受。
毕竟他己经是这个身体的一部分,不能逃避。
“不管怎么说,既然己经身处其中,就得想办法活下去。”
他在心里自语,强忍着头痛,努力去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少爷,您没事吧?”
阿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明显的担忧。
陈清月转过头,看到那位总是跟在她身边的小厮,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和关切。
阿宝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瘦高结实的身材,黑色的发丝总是稍显凌乱,眼睛里充满了天真和忠诚。
虽然他是家里最不起眼的小厮,却一首默默地照顾着陈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