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穹顶状的天幕蜿蜒而下，在防弹玻璃上晕开扭曲的光斑，将宴会厅的璀璨灯火揉碎成流动的星河。
身后传来水晶杯轻碰的脆响，她不用回头就知道陆砚之在看她。
那个男人连目光都带着压迫感，像是要把她的脊梁一寸寸压进大理石地面。
三天前在民政局门口，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打量她："顾小姐，你最好记住我们的约定。
""陆总。
"她转过身，黑色丝绒礼服在腰间收出利落的弧度，"令尊说今晚要公布婚讯，您确定......""你很着急当陆太太？
"陆砚之晃着威士忌杯，琥珀色的液体在冰球上撞出细碎浪花。
他今天穿了暗纹西装，领针是枚蓝宝石钢琴键，在锁骨位置折射出冷光，"放心，等老爷子说完话，我就带你去签婚前协议。
"顾晚晴的指甲陷进掌心。
宴会厅空调开得太足，冻得她***的肩膀泛起细小战栗。
父亲在重症监护室的模样突然浮现在眼前，那些插满管子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和此刻陆砚之腕表走动的节奏诡异地重合。
"......众所周知，陆氏集团即将与顾氏达成战略合作。
"司仪的声音透过立体环绕音响传来，"让我们有请陆砚之先生与顾晚晴小姐！
"掌声潮水般涌来时，陆砚之的手掌已经扣住她的腰。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灼烧皮肤，顾晚晴踉跄半步，高跟鞋踩在他锃亮的牛津鞋上。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热气拂过她耳垂："这么紧张？
昨晚撕我衬衫的胆子去哪了？
"血液轰地冲上头顶。
昨晚在书房，她不过是去送解酒汤，却被醉醺醺的男人按在钢琴键上。
黑白琴键在纠缠间发出刺耳的***，他的牙齿咬住她肩带，说出的每个字都浸着威士忌的辛辣："你们顾家女人，是不是都擅长趁虚而入？
"此刻宴会厅顶灯骤暗，追光灯将两人笼在刺目光圈里。
顾晚晴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突然瞥见前排记者举着的相机——镜头反光中，陆砚之垂眸为她调整项链的动作，温柔得几乎可以乱真。
"笑。
"他的拇指擦过她锁骨，"还是说，顾小姐连商业假笑都要我教？
"钢琴声就在这时响起。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