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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的煤油灯突然熄灭时,李默正跪在祖父的灵位前上香。

七月潮湿的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墓园特有的腐土气息。

供桌上七盏长明灯同时晃动,在褪色的朱漆墙面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这是李默成为守墓人的第七天。

三天前下葬的周家老太爷,此刻正在祠堂后院的青铜棺里躺着。

棺盖上贴着三道黄符,朱砂画的咒文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

"戌时闭户,闻声不应。

"李默摸着门框上深深的刻痕,那是李家先祖留下的训诫。

他刚要落锁,忽然听见后院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

那声音像是有人被关在箱子里,用尽最后力气抓挠求生。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

李默握紧挂在胸前的八卦镜,镜面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当他用袖口擦拭时,镜中突然闪过一张青白的人脸——周老太爷浮肿的面孔紧贴在他肩头,溃烂的嘴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垂。

铜镜摔在青砖地上发出脆响。

李默猛地转身,身后只有被夜风吹得摇晃的纸灯笼。

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窜起半尺高的火苗,将祖父的遗照照得忽明忽暗。

照片里的老人似乎眨了眨眼,嘴角浮现出诡异的弧度。

后院的抓挠声更急促了。

李默抓起手电筒冲进雨幕。

雨丝在光束里织成银线,青铜棺上的符咒被雨水打湿,朱砂化开的痕迹像一道道血泪。

当他将耳朵贴上棺盖,里面的声响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指甲划过金属内壁的刺耳摩擦,伴随着类似野兽呜咽的喉音。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李默哆嗦着背诵祖父教过的净心咒,手指摸到棺盖边缘的凹槽。

那里本该嵌着三枚铜钱,此刻却只剩下两个。

第三枚铜钱不知何时滚落到棺材底部,在死寂的雨夜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阵阴风掀开他的雨衣下摆。

手电筒光束扫过院墙时,李默看到密密麻麻的掌印从墙头一直延伸到西厢房。

那些掌印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每个指节处都鼓起豌豆大小的水泡,分明是浸泡过尸水的手才能留下的痕迹。

祠堂正门突然传来撞击声。

李默转身的瞬间,手电筒照见周老太爷的遗像从供桌上立了起来。

照片里的老人眼眶渗出黑血,枯树枝般的手指正缓缓伸出相框。

供桌下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