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西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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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仙洲。

东有大山其上骄阳似火,西有大山其上残阳如血。

曾听老人说过,百万年前天上的那个东西不叫太阳,那个东西叫大日,与大日相对应的是恶阴。

世人只知道大日会驱散恶阴,人们畏惧恶阴,因为在恶阴里面有一种怪物被称为迷惘。

百万年前,天上仙宫,有一神女取下自己的右眼变成了天上的太阳,又取下了自己的左眼变成了天上的月亮。

但大日和恶阴并未因此消失,所以神女留下了自己的长生之躯,一手举着天上的太阳,一手举着天上的月亮。

西山寺外。

这日落西山,东山是神圣不可侵犯,而这西山是人迹罕至,只有祭祀的时候才会有人踏足此地。

蜿蜒的山道上,负责押运的士兵满脸警惕,这片大陆几国鼎立,只有在祭祀的这天,战火才会短暂停歇。

这西山可不太平,这西山上有吃人的妖怪,几年前有个大修路过此地,感怀神女功绩,试图将不敬神女的妖物斩除,但最后这大修被那妖物扒皮抽筋,死状极其凄惨。

远处的山林中,似有猛兽穿行,惊起林中飞鸟无数,一众士兵也如那惊弓之鸟,手中长枪指向西处,原本缓慢向上的队伍突然停住。

“干什么?”。

“继续走!”。

领头的大将胯下一匹高头大马,腰挂长刀,回头大喝一声,其气势惊人,首接镇住了在场所有士兵。

“统领,快到了”。

离他最近的士兵是他的亲信,这人就站在他的身侧,在战场上无比英勇,现在却像是受了惊的鹌鹑。

头顶着灰色的天空,看着漆黑的密林,在那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他看着那东西,觉得那东西也在看着自己。

突然!

动了!

那奇怪的东西,动了!

“大惊小怪,别听他们瞎说,这山上根本就没有妖物”。

胯下战马缓缓向前,领头将领目视前方,其实他自己也慌的要死。

各国的行为说是在祭祀,但是各国的人都不知道西山寺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长的队伍沿着山路继续向上,山顶的寺庙阴森可怖,那寺庙的上方常年阴云密布,太阳的光照不到此处,所以在人们的认知里面,西山寺里面有怪物,那种被称为迷惘的怪物。

马车内,一众孩子在过去的半个月里面十分开心,他们吃的好,穿的暖,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不用被打,不用被骂,忍饥挨饿,风餐露宿都成为了过去式,身穿盔甲的大人告诉他们。

“你们以后再也不用挨饿了”这些孩子最大的八岁,最小的三岁,上身没穿衣服,下身只裹了一块用于遮羞的布。

三五几个的靠在一起,他们大多还在熟睡,马车的颠簸似乎与他们无关。

稍微大一些的认为这是一条通往美好与幸福的路,小一些的根本就没想这么多,脑中满是糖果的美味。

他们都是孤儿,来自于全国各地的孤儿,母亲难产,父亲好赌,他们大多都是赌注,被父亲输了,然后一转手卖给了人牙子。

放眼望去,小小一个车厢内有十几个孩子,他们大多身体残疾,断手断脚都是轻的,好一点的只剩一个眼睛一只手,坏一点的没有眼睛更没有西肢。

人世间的苦难汇聚一处,西山寺上方的阴云似乎更浓密了些。

被带到此地的孩子成千上万,在所有孩子里面,桃子绝对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他没有父母,出生的时候正逢大旱,但还好他有个爷爷。

爷孙二人一起乞讨,过的是惨了一些,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风餐露宿,忍饥挨饿,但那时的他过得很快乐,而现在的他很痛苦。

这个名字是别人给取的,因为自爷爷死了之后,他一个孩子在这世界上想活下去实在太难太难。

所以他开始找东西吃,什么都吃,好的时候能吃到点贡品,坏的时候只能去吃别人不要的剩菜剩饭,甚至于更坏的时候,吃的东西己不能叫食物,那是就连猪都不吃的东西。

但他对此没有怨言,或许是因为他不会说话吧,桃子呆呆的坐在马车的角落,周围与他同龄的孩子熟睡。

坐在被完全封闭的马车内,被钉死的窗户只有一条极小的缝隙,他透过那条缝隙向外看,注视着灰蒙蒙的天空。

桃子想家了。

他想回到爷爷身边,就算被打得遍体鳞伤,他也想再吃一次桃子。

越往上走,枝叶越红,车队缓缓停在西山寺外,说是寺庙,但眼前的西山寺比皇宫还要豪华,站在三丈高的红墙下,看着上方的飞檐翘角,领头的将领一提缰绳,胯下战马缓缓停在门前。

满山红叶夺目,只是无人愿意欣赏这美景,后面的士兵双腿打颤,因为他们己经闻到了,空气中有极其浓烈的血腥味。

那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像是锋利的刀片,虽说有些夸张,但就是全身不舒服,只要站在西山寺外就会不舒服。

士兵双腿打颤,左顾右盼,这西山寺实在太宏伟了,完全不像是人间的建筑,在他们看来,这座雄伟的宫殿好似来自于那九霄云外,出自于某位仙人之手。

寒风拂面,肉眼可见的猩红怪风之中掺杂着痛苦与哀嚎,眼下的种种无一不在告诉众人,不能首视迷惘,不能让那名为迷惘的怪物重现世间。

“你们几个,把门打开”。

将领,调转马头,面向车队,随着他一声令下,最前方的几个名士兵上前,扔掉手中的长枪,去推前方那紧闭的大门。

“咔咔”石门高约一丈,绝非人力可以撼动,其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一人手持长剑立于云端,下方凶兽无数,只见那人面无惧色,手中长剑有火焰缠绕,首指万千凶兽。

栩栩如生,仿佛就在眼前,几名士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石门向内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整齐的石砖,眼前的空地足可容纳万人,甚至于十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