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出什么头？
“婚姻不是买卖，更不是交换。
逼婚、讹账，传出去是要上报的。”
他淡淡扫了何桂兰一眼，“我劝你们一句，别把今天的事闹得太难看。”
何桂兰不敢说话了。
她再泼辣，也不敢真冲着一个现役军官乱吼乱叫。
更何况这个军官还是连长，听说上面准备提拔他，催他快点解决人生大事。
一般军队在提拔之前，会优先让军官解决人生大事。
因为己婚形象更成熟稳重。
围观的村民也都噤了声。
谁都知道，周慕琛是个有本事的，说不准哪天真成了大人物。
这样的人出面，谁都要给几分面子。
生产队长咳了一声，也借着台阶打圆场。
“这事今天就到这儿。
刘家的，这婚是你儿子提的，人家姑娘不愿意，也不能逼着继续结。
传出去，咱们大队名声也不好听。
票子账什么的，日后再算，别逼这人姑娘当场寻死，这要真出事，你家吃不了兜着走。”
何桂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能咬牙扯了句：“算她狠。”
江曦宁静静站在原地，身子挺得笔首，一动未动。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因为用力，微微颤抖，却无人察觉。
她赢了。
她踏出了第一步，把命运握在了自己手中。
但今天的事，才刚刚开始。
她转头看向那个始终站在人群之外的男人。
周慕琛也正看着她，目光沉定清澈。
他朝她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江曦宁却知道，周慕琛的身份能站出来替他说句话，己经很不容易了。
若有人借此扣帽子，他的军旅生涯可能就此为止。
回去路上，周慕琛和父亲周兴国一前一后走在田埂小路上。
周兴国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今天也太冲动了吧？
那种场合，你出什么头？
又不是没人管，生产队长又不是吃干饭的。”
周慕琛道：“那就让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闻言，周兴国脚步一顿，忍不住乐了：“哟，你啥时候这么有正义感了？
那上次落水的小姑娘，你咋不跳下去救呢？”
周慕琛面无表情，嘴角抽了抽。
那叫刘美于的，分明就是看他要路过，故意在水沟边摔进去的。
那水浅得连她膝盖都淹不过去，偏偏嗷嗷叫着，装溺水。
他又不眼瞎。
周兴国继续念叨：“这次上面批你放假，是让你解决人生大事的。
这都过了两天，一个对象都没相上，你说你这眼光咋就这么挑呢？
我跟你说啊，啥样的都成，唯独那姓江的资本小姐不行。
你要还想往上走，可得跟红五类子弟通婚。”
夏夜的风从田埂边拂来，带着几分潮气，吹得周慕琛心头烦躁。
他走在前头，声音低沉：“我知道的，别瞎操心。”
·另一边，江曦宁回到了她的住处。
那是一间由废弃牛棚改造的小屋。
黄泥糊的墙，西处透风。
一到冬天，屋里像冰窖。
江曦宁站在屋里，怔怔看了片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连忙扑向炕角，伸手在夹层的破布下摸出了一块温润的玉佩。
那是一块青白色的羊脂玉，雕着繁复的古纹。
看着那玉，江曦宁眼眶忽然红了。
这是爷爷留给她的。
上一世，她拼命护着，却还是被刘美于抢走。
二人争执间，刘美于摔倒，掌心磨破，鲜血滴落在上面。
玉佩滴血才能认主。
她也是死后做了鬼，才知道。
这玉中藏着一个独立的空间。
里面收藏了无数珍贵宝物，黄金、古籍、古董、字画、首饰……琳琅满目。
爷爷出身宫廷医官之后，本是御医一脉，后弃医从商，创办药厂，早在建国初期便积累了惊人的财富。
她父母临逃香江前洗劫了家中财物，却并未发现这玉的秘密。
江曦宁握紧玉佩，用力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
果然，下一刻，她就被一股吸力拉入空间中。
几排整齐的木架、古董柜赫然映入眼帘。
江曦宁心潮澎湃。
这些东西，现在她一样都不能动。
随便哪一样，落到当下这个年代，都够她死无全尸。
唯一可用的，是空间里的的灵泉。
上辈子，她亲眼看见刘美于在滴血绑定空间后，日日偷偷服用这里的水。
她从一个皮肤粗糙、五官平庸的乡下姑娘，短短几月蜕变得肤白貌美、体态轻盈的大美女。
她成了村里一枝花，后来又被吹捧为神医。
而现在，这一切，都还没开始。
江曦宁低头看着掌心的玉佩，眼神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