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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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雾还未散去,昨夜雨后的水珠还在青石板的缝隙上缓缓流淌。

刘寄闻站在百宝阁的朱漆大门前,看着牌匾上“珍藏纳要”西个字,想起李忘忧的话正出神。

守阁的女弟子斜睨过来,用慵懒的声音道:“杂役走侧门。”

刘寄闻回过神,衣袖拂过石栏,他连忙抱拳道:“弟子刘寄闻初来乍到,实在是失礼..”忽然,马鞭抽打地面的响声炸入耳朵:“杂役还想走正门?

莫不是想偷典籍给你爹娘换几副薄棺材。”

来人正是灵草堂首座之子,吴玉明,身着羽纱衣,手中持着一条三尺长的马鞭,在晨光下显得贵气逼人。

其旁边的红衣女子嗤笑道,手腕中缠绕着一条赤鳞蛇此时正吐着猩红的信子:“莫不是以为陈长老与他有亲戚做?”

听到这话刘寄闻眼中泛起一丝寒意,但此时如果不隐忍,爹娘的血海深仇就只能永远埋葬在心底。

众人看着刘寄闻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忽然,朱漆大门“吱呀”的打开。

来人身着一袭青衣,脚踝处缠着青丝,仿佛身上有仙气缭绕,她抬眸扫过刘寄闻身上的令牌。

“刘寄闻是吧?

跟我进来吧。”

陈佩云的声音宛若山泉水般,清冷却又不失温度。

侧门的弟子仿佛中了点穴术般愣在原地,噤若寒蝉。

吴玉明紧攥手中的马鞭,手指微微发红,心想自己多次求陈长老指点都被拒之门外,此刻凭什么为一个杂役停步?

众人抠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杂役有何种魔力。

“听李长老说,你要《灵草纲目》是吧?”

她说完玉指轻轻一挥,西南角的木架上一本泛黄的典籍缓缓飘落。

刘寄闻刚准备用手接过,陈佩云却将手指叩在其手腕上。

灵力探入瞬间,少年脉搏跳动如潜龙在渊,清劲无比。

刘寄闻连忙接过古籍抽手,耳尖微微发烫。

随后陈佩云又从底下的暗格拿出一本《药虫辨》递给刘寄闻轻声道:“药园多腐虫,兴许你用得到。”

她明眸在刘寄闻麻衣下的棠龙玉佩上顿了顿,泛起一丝亮光。

指尖又在木匣底拿出一枚聚气丹:“外门弟子每月可凭十株灵植换取,这枚先赊给你。”

“灵草须沃土,人亦需勉励,莫要负了这副好筋骨。”

她声音又忽然压低几分道:“莫要让旁人知晓你的玉佩。”

说完,陈佩云拂袖离去。

刘寄闻恭敬的双手做辑:“谢陈长老指引,弟子自当勉励不负长老期望。”

刘寄闻走出内阁时,侧门还有一堆的弟子在排着队,议论纷纷。

那两本典籍是许多人都求之不得的,如今却被一个新来的杂役得到。

众人看向刘寄闻的眼神宛如怨妇般,牙齿磨得“嘎吱”作响。

刘寄闻返回山坳下那十亩荒地时,却在浮木桥被来人堵住去路,来人正是吴玉明和他的几个随从。

为首的吴玉明手持马鞭,眼神阴狠的像条毒蛇般死死的盯着刘寄闻:“小子,识趣点别逼我动手。”

另一名跟在身后的随从附和道:“别自讨苦吃,劝你乖乖识相,自己拿过来给吴少爷。”

一名长相魁梧的随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这种想拜入仙门一步登天的人我见得多了,别不识好歹!”

刘寄闻初来乍到并不想节外生枝,只好双手抱拳:“山坳下的药田还荒废待耕,恳请各位师兄饶恕。”

说完径首向前走去,选择性无视浮桥上的几个人。

吴玉明心里升起一团无名火,自己作为首座之子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

“跟这种乡野村夫说这么多做什!”

吴玉明眼神狠厉,袖口三枚淬毒钉疾射而出,破空声在耳边炸响。

刘寄闻早有防备,吐纳法顿时在周身运转,运用李忘忧这两天教的流云卸力,才勉强将三枚淬毒钉格挡。

若不是李忘忧教了几招,可能今天就倒在这了,刘寄闻心想。

忽然,百宝阁方向三缕青丝缠住吴玉明的手腕,立即就出现了青紫色的淤痕,马鞭顿时“哐当”掉落。

吴玉明顿时吃疼,龇牙咧嘴道:“陈长老,我爹是,吴、吴...”陈佩云清冷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知道你爹是吴成义,所以更要懂凌云宗的规矩,对同门动粗者,先受百草噬之刑,再去灵草堂扫三个月药渣。

自去领罚!”

山坳下,清风裹挟着药草的清苦气息,刘寄闻独自返回那片荒芜的药田。

刘寄闻深知与吴玉明起争执只会徒增事端,此刻药田荒芜待垦,李忘忧留下的谜团还未解开,哪有闲心与此纨绔纠缠。

荒芜的田地上,几株灵植正随风摇曳着,刘寄闻指尖正翻动着《灵草纲目》。

忽然看见以灵力温养灵植,可使枯株返青,顿时两眼射出精芒,说干就干。

刘寄闻坐在田垄上,屏气凝神,气沉丹田,周身运转着云息吐纳法。

灵力汇聚于掌心,当手掌按在黄土时,体内的灵力竟如游丝般渗入土中。

半个时辰后,刘寄闻额头己经布满了细汗,而那株灵植,居然生出了一枝嫩芽,这让刘寄闻大喜过望。

“你居然能让枯木逢春!”

突然,刘寄闻背后传来惊讶的声音,那少年双手环抱在胸前,年纪跟刘寄闻相仿。

看见刘寄闻惊讶,连忙拱手抱拳道:“失礼,吓到你了,我是陈长老派来跟你一起看药田的,我叫陈青阳!”

刘寄闻见状立马回礼:“原来是陈兄,还请以后多担待!”

“陈兄,这枯木逢春之法,不是灵草纲目记载的基础功法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刘寄闻的眉毛拧成一团,不解道。

陈青阳突然苦笑:“这刘师弟就有所不知了,让枯木逢春就连长老会那些老妖怪也勉强能做到,你不过养气期就能做到,实在是令人佩服!”

忽然神色又转为凝重道:“此等天赋,莫要轻易施展,以免遭遇居心叵测之人。”

“原来如此,那陈兄你可知道这片土地为何如此贫瘠吗?”

刘寄闻眸子闪过亮光,再次请教道。

陈青阳向荒田望去,缓缓道:“此处绝非土地贫瘠这么简单。”

随后他抓起一把带着毒虫的黄泥,在指缝中碾出绿液。

“这片药田毗邻后山的万虫渊,那里镇压的魔蚺与它们生死环伺...”陈青阳话音未落,便看见远方宛如黑云压阵般,凑近了看,居然是一群虫子正如洪水般席卷而来!

陈青阳脸色骤变:“不好!

镇山司那群蠢货把虫子放进来了。”

整片天空都被乌云盖住,遮天蔽日的虫子煽动着翅膀,发出“沙沙”的声音,背甲如黑甲般,如暴雨骤降般拍打地面。

陈青阳见状赶忙将青木幡祭出来,注入灵力的瞬间,屏障将两人笼罩。

但在不计其数的虫子触及的瞬间,便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刘寄闻瞳孔微缩:“难道灵草堂就任由她们这般肆虐?”

“谈何容易?”

陈青阳摊了摊手,无奈道:“五十年前宗主下令,几位长老前往万虫渊深处,结果只带回了半截染血的宗主令...”一炷香后,药田再无虫粮,掠食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刘寄闻望着漫天的虫潮退去,也终于明白了这片药田贫瘠的原因,心有余悸。

月色惨白,陈青阳淬了口唾沫怒道:“镇山司那群二愣子真不顶用,又损我一件法宝!”

“难道就没有克制之法吗?

比如相对应的天敌之类的。”

刘寄闻好奇的问道。

陈青阳耸了耸肩道:“克制之法是有的,金焰蜂群,但是这玩意性如烈火,当年长老驯养没成功反倒让弟子们被蛰成猪头!”

刘寄闻听到这个回答有点失望,再次问道:“我看灵草纲目上记载,金焰蜂筑巢必在赤焰金盏莲附近,为何不移植几株呢?”

陈青阳看着手中崩出裂痕的青木幡笑道:“赤焰金盏莲?

那玩意哪里是这么好得到的,它花蕊中心的蜜金浆可是先天至宝,及其稀罕,用来驯养蜂群就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刘寄闻如同被浇了一桶冷水:“如果培养一株相似的品种,此法可行得通?”

陈青阳拍了拍他的肩头,噗嗤笑道:“炼丹,练傀,练蛊,练术,就是没听过炼灵植的。”

刘寄闻掌心的灵力还残留余温,内心暗暗道:既然枯株能够返青,那这遮天蔽日的虫灾也未必没有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