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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大氅下,谢折烬环抱双膝的双手随着声音的逼近愈发收紧,刚刚才有些血色的脸颊又变得青灰。

姜南枝脸上的笑容在转过头来就戛然而止。

谢折烬的指尖扣进假山粗糙的石缝,他膝盖颤抖着支起身子,整个人几乎是半挂在假山石上,被积雪压弯的松枝轻碰肩头,落雪簌簌灌入他破旧的衣领,粗重的喘息混着白雾,首到后腰抵上凸起的岩石棱角,才勉强稳住身形,原本该待在身上的大氅也搭在冻得发抖的手臂上。

姜南枝仰起头,才发觉,眼前这个男孩原也是很高的,可他实在太瘦弱,以至于整个人团成了小小一团。

“你要走?”

“从未留下过,又谈何要走!”

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门,带着久未使用的艰涩。

“我可以跟父亲说,让你留下,你若离开,今夜必会冻死。”

少女的脸也被冻得很红了,可是声音里的坚定怎么也藏不住。

谢折枝喉间发紧,眼底泛起酸涩,那些“灾星”,“野种”的骂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冻裂的唇瓣渗出血丝,“镇国公府的门槛,也不是什么丧门星都能跨的!

谢谢好意!”

话音未落,捡起掉在雪地里的半块麸饼,转身踏入风雪,腿脚不利索却狠厉得像是要把身后的每一丝温暖都踩碎。

“哎你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青雀转身就想带着她家郡主离开,郡主好心想收留他,这人还不领情......“小青,吩咐下去,不许拦着他,以后若是他再来,任何人都不许对他无理。”

“是,郡主,小青知道了。”

***“乖囡囡,跑到哪里去了,这天寒地冻的,冻着了吧。”

刚回到房间里,忽听环佩叮当,一袭月白织金襦裙己旋至门边,银线绣的海棠花随着步伐轻颤,声音裹着暖香袭来,长公主抬手将女儿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指尖的翡翠护甲触到姜南枝冻红的耳垂,立刻心疼地拉着她的手往内室走去。

一路穿过垂花门,绕过屏风,来到了暖阁。

屋内的炭火正旺,红泥小火炉哔啵作响,映得满室生辉。

长公主将姜南枝按在锦垫上坐下,自己也在一旁落座,仍旧紧紧握着女儿的手,靠近火炉。

“囡囡,往后不可再这般任性了。”

夫人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虽己嫁人为妇,为人母,可她身为长公主的威严却从未消减半分。

“知道啦,娘亲!”

姜南枝亲昵地挨着母亲,伸手挽住她的手臂,脑袋轻轻蹭着她的肩头。

“娘亲,我刚刚遇见了一个人。”

“你不是在庭院里玩耍吗?”

长公主缓缓开口,“国公府门禁森严,府中除了家丁和丫鬟,怎么会让你遇到其他人?”

姜南枝起身跪在地上,裙摆铺散如凋零的海棠。

她攥着母亲的袖口,指尖微微发颤,暖阁虽然有三层叠铺的波斯绒毯 ,可姜南枝膝下的绒毛再蓬松,也抵不住硬木地砖的寒气与棱角。

这可把长公主心疼坏了,她这个女儿从小就是金枝玉叶地养着,容不得半点磋磨,“傻囡囡,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姜南枝顺着母亲,“娘亲,那个人真的很可怜,如果还有缘再见,您能不能答应让他留下”长公主微微皱眉,眼神中虽有威严,却也藏着对女儿的疼爱。

“囡囡,此事不是儿戏,那孩子身份不明,贸然留下恐生祸端。”

“娘亲,娘亲,您就答应我,好不好嘛?”

姜南枝知道,她的撒娇可是最有用啦!

看着女儿这副样子,长公主便只好答应了,即使现在国公府也不太平,朝中暗流涌动,那些眼红国公府权势的官员,表面上恭敬有加,背后却在朝堂之上明枪暗箭,处处刁难。

边疆战事刚平,各方势力便开始算计镇国公府手中的兵权,恨不得将这块肥肉一口吞下。

就连市井之中,也时常流传着关于国公府的不实传言......罢了,她的女儿只要开心就好,左右他们能护她一世平安。

“囡囡,留下他可以,但在此之前,我得见见他。”

姜南枝方才还高兴的笑脸转眼便垮了下来,那人还能不能遇见还难说呢。

见女儿无言,长公主只当这是她偶然心软的小插曲,就像冬日枝头转瞬即逝的冰凌,消融后仍是岁月静好。

这大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旬月,御河冰面便泛起粼粼碎金。

垂柳抽芽时,镇国公府收到烫金请柬——今年的琼华宴,竟是连江南盐商与新晋举子都在受邀之列。

姜南枝倚在雕花窗边,指尖抚过请柬上凸起的缠枝纹。

往日只邀勋贵的赏花宴,如今门槛却似被踏得低了三分。

母亲替她簪上珍珠步摇时,镜中倒影映出赵清嘉眉间若隐若现的忧色:“琼华宴向来是皇家笼络人心的由头,今年这般铺张......”姜南枝轻轻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娘亲不必忧心。

琼华宴虽宾客繁杂,可我们国公府向来行得端坐得正,那些暗流翻不起大浪。”

她指尖灵巧地替母亲抚平眉间细纹,取下鬓边新插的玉兰簪,别在赵清嘉发间,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将头轻轻靠在母亲肩头,撒着娇,“娘亲就开开心心的,莫要再为这些烦心事皱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