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是张岸川的祖父,初建村庄时,就种下了这种棵树,他说要将村庄的命运与树一同牵连,愿望长筹繁荣,因此赠名——“楠木村”。
张岸川的父母是 在上海打拼的创业者。
小时候张岸川是和父母一起在出租屋里生活。
出租屋只有十几平,又闷又热,母亲和父亲除了平时他需的哺乳,基本对孩子不管不顾。
在牙牙学语的年纪,别的小孩可以去公园溜达,去图书馆看书,而张岸川只能拉开窗帘,面朝墙景房发呆。
夏天,家里也没装空调,听着楼对面的装修声,晕呼呼睡过去了。
中暑的孩子醒来躺在病床上。
他不知道是怎么,第二天,就坐着父母的车辆,驶进了大山。
第一次看见爷爷,是苍白的胡须和树皮一样的皱纹,那时候身体己是不行,好歹能走几步。
“我是你的爷爷呀,宝贝岸川,是村长啊。”
说是村长,其实就只是个幌子。
老村长遗嘱写的是张岸川的爷爷,其他人对新“新村长”总归是不及“老村长”的威严。
即便他把那些柴米油盐奉给村民,但人心总自私。
他们不会谦让,只会钻牛角尖。
于是七岁的张岸川在楠木村待了一阵子后,就受到村民儿子的针对。
爷爷托关系将张岸川送到了当地小学,幼儿园都没上过的他却看得懂也听得懂老师的话,他说是每天听着隔音不好墙边,每天都放着的收音机的声音。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不会写,但听着听着会写了很多字。
老师很喜欢这个新生,尽管写字丑的一批,还很孤僻,但好歹脑瓜转得快,脑子灵活学东西快。
班上几个差生也是和他一个村子的,知道点村长的破事。
瞧不起新来的小白脸。
于是三个小孩,下课的时候偷偷往张岸川包里塞虫子;可张岸川不但不怕,反而很喜欢;回家路上,几个人埋伏在草丛后,时不时扔几颗小石子,张岸川估计也盼到了是那几个人,于是双手从书包里一掏再天女散花般的扔向他们。
虫子粘液都沾上了他们的头发,作呕的东西让几个小孩都吓哭了。
其中有一个小孩,似乎是里面的老大,恼羞成怒站了起来,上去就甩了张岸川一个巴掌。
“道歉!”
“凭什么?”
可是谁都没想到这么个男孩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张岸川的倔强总被发现在鼻青眼肿的顽皮孩子身上。
明明是多么无辜的人,什么也没做,可依然被人孤立。
那个被打的孩子,只会私下结党营私,他拉帮结派,还在同学之间宣扬自己的伤疤,把张岸川塑造成暴力的偏执狂,再加上他本身也没什么朋友。
“哎…七岁的小孩真好骗。”
于是,后来的生活状态就是没父母、没朋友,只有爷爷相依为命。
放学后,张川总是早早写完作业,没事就帮爷爷捕鱼,补贴家用。
每天在楠木村的日子,只有:上学、捕鱼。
不过,这样的状态平常不了多少的时间。
住了一个月,七岁的他,被父母遗落在了这个村庄里。
爷爷说:“爸爸妈妈就只是两个人出去玩了,过几天就会来接你的。”
张岸川就这样得过且过,日子盼了三年,爸妈没有带他过上好日子。
不过确实有封信寄到他家门口“讣告”。
爷爷说,是爸妈要晚点回家看张岸川,只不过回程的车轮里有云朵,将父母送上蓝天。
张岸川早己明白了爸妈己经穿上黑白的丧服,他们住在了小小的盒子里,装满了粉末。
那张岸川是出生以后第二次哭,哭得两眼昏花。
他梦到过自己和父母还有爷爷在城市里的大平层享乐,转头就看见爸妈创业失败,每天换着人来催债;湖泊又被人破坏、污染,鱼都死了,所有人也一并离开了。
“啊———”从此,张岸川不再敢睡觉,因为他怕再做噩梦了。
失眠的他在这些时间,爱上了在深村的石板上刻字。
每隔一晚,石板下就会有歪扭的字回应他。
他甚至都不曾想过是谁在回应他。
“或许你是天上人间的仙女,是吗?”
“我托住了你父母的梦,陪陪你咧。”
“我们隔着一条河,我在彼岸那头等你。”
十岁小孩,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