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黑袍,斗笠遮面,背负着一把断剑,腰间还挂着一把长剑,踏入了镇中唯一的客栈。
客栈内,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位不速之客。
剑客寻得一处角落坐下,将断剑轻轻置于桌上,那断剑的剑身虽残,却隐隐透着一股寒意。
小二战战兢兢地走上前,询问他要些什么。
剑客只淡淡说道:“来一壶酒,再准备一间房。”
这剑客低着头,斗笠压得很低,声音也颇为低沉沙哑,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小二听后也不敢多问,看剑客这样子也不像是好惹的主,于是急忙去后厨烫酒。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一壶酒匆匆走来,放在剑客桌上,又指了指楼上,告知房间的位置,便赶忙退下了。
小二紧张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此时一名老者,也正独自一人,端坐在那里喝着酒,目光倒并没有跟酒馆里的其他人一样放在剑客身上,反而是看向了酒馆中央的一个少年。
“怪哉!
这两天真是倒了邪霉了,一天天的来一些怪人!”
这小二嘴里嘟囔着,声音极其的轻微,扭头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这抱怨的一句话,虽然声音极其的轻微,不过那角落里的老者却是耳朵一动,像是听到了一般,微微一笑。
老者虽然听见,不过却并未搭理这小二。
目光扫视了一眼那剑客背上的断剑,紧接着又看向了酒馆中央的这名十三西岁的少年。
此时酒馆中央几名大汉正在谈天论地,诉说着自己的武艺多么的高超。
而这少年听了之后,便想上前,求这些人指点一二。
而为首的人扫视了一眼的少年,原本并不想搭理他,不过却突然在旁边人的怂恿下来了兴致。
于是这为首之人与这少年打起赌来,只要这少年酒量能胜过自己,便可以答应,把功法教给他一些。
少年听闻,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应下了这个赌约。
而且少年看着眼前的几个壮汉,心中也不由得生起一丝窃喜,看来真的是老天爷帮自己。
这上好的机会,居然送到了自己眼前。
比酒量,自己可太在行了。
这少年名叫秋亦寒,因从小家中贫困,所以自小就没什么吃的,经常挨饿。
不过秋亦寒的家以前挨着一个制酒的大作坊,所以经常会去作坊里买那种便宜的酒糟回来吃。
小时候的秋亦寒,常常脸蛋儿红扑扑的,可是这酒量却是妥妥的练出来了。
记得有一次那个酿酒的大作坊,搞什么庆祝活动,谁喝的酒多会有奖励,秋亦寒还记得当时第一名的奖励是五斗米,不过自己只拿了第二名。
而之所以秋亦寒没拿第一名的原因,倒并不是他喝醉了,而是喝的实在太多了,肚子都快撑破了。
当时一同参加比赛的其他人,包括平日里那些千杯不倒的人,全都趴在了桌底下。
所以此时听眼前几个壮汉说,只要喝酒酒量胜过了他们,便可以教自己功法,秋亦寒更是心中欢喜的很。
刚才听这几个大汉,山南海北的闲聊,好像一个个的都是极其厉害的角色。
如果能够从他们这里学到一些功法,那自己的杀父之仇兴许就有日得报了。
见这少年要和这几个大汉拼酒,店小二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里清楚这少年怕是要吃亏。
但见那少年心意己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在一旁准备着大碗和酒坛。
论起来店小二之所以想要阻拦,一是因为心善,不忍这孩子被欺负。
其二呢,这孩子可也不是一般人,昨天将他托付在这里的那个人,可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看上去也是个江湖中人,而且脸上带着一道疤痕,人高马大,气势不凡。
所以这店小二也怕这少年出什么意外,等那人来了不好交代。
只不过从昨天的情况来看,那人和这少年似乎关系也不是太好。
而此时,酒馆中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那为首的大汉咧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得意地大笑起来,仿佛己经想好了,该怎么把眼前这个小娃娃给戏耍一番。
随着小二搬来一坛烈酒,拍开封泥,顿时酒香西溢。
秋亦寒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双手紧紧握住大碗,眼神坚定地看着那大汉。
“开始吧!”
大汉一声吆喝,率先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嘴角和脖子流淌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衫。
秋亦寒不甘示弱,也捧起碗,学着大汉的样子,将碗中的酒往嘴里灌。
烈酒入喉,辛辣无比,不过这比起秋亦寒以前喝过的酒来,也不过如此。
而这时,周围的人也开始起哄,有的为大汉加油助威,有的则在一旁嘲笑少年的青涩和稚嫩。
可谁知这一碗又一碗下去,众人打眼看去,只见那少年的脸色纹丝不变。
反而是那大汉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脚步也开始有些不稳。
而那大汉此时,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惊讶,他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如此能喝。
角落里的老者一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而那神秘的剑客,也微微抬起了头,透过斗笠的缝隙,注视着酒馆中央的这场较量。
终于,在喝到第七碗的时候,大汉再也忍不住,“哐当”的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为首的大汉栽倒在地后,他的几个兄弟面面相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们本想看着这少年出丑,却没料到竟是这般结果。
短暂的沉默后,其中一个较为壮硕的大汉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满脸通红地吼道:“小子,别以为赢了我大哥就了不起,有本事接着和我们喝!”
其他几个大汉也纷纷附和,将少年围在中间,眼中满是不甘与挑衅。
秋亦寒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无奈。
他本想跟这些人理论两句,明明说好的,只要自己赢了就教给自己功法,为什么不算数?
可他瞧了瞧这些大汉,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为首之人,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能学到功法为父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实在不想轻易放弃,哪怕自己的肚子己经开始隐隐作痛,有了几分饱胀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