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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厉二十八年,二月己是立春时节,却不料想,一场倒春寒令原本己是春暖花开,百花喧天的北厉国瞬间沉默了下来。

清晨,刚从皇后寝宫出来的惠帝右脚刚迈出门槛没几步,就被地上结成冰的霜雪滑了个狗啃屎,摔着了脑袋。

这一摔不打紧,本就快年过五旬还患有老年病的惠帝,就此再也没有站起来。

一时间,北厉国上下一片素缟,使原本就显得沉寂的都城更显寂静。

谢婉凝临窗而坐,手持一片青黄的甜椒,逗弄着窗台笼内的金丝鼠,那金丝鼠伸着可爱的小爪子,抱着甜椒的一头啃食的正香,听见脚步声立马停止吃食的动作,警觉地向西周看了看,随即收回爪子,迅速地跑进窝内,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

谢婉凝对着金丝鼠宠溺地笑了笑,回头,抬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南星,南星手中捧着一件白色银丝绣花披风递到她面前说道:“皇贵妃娘娘,大殓时辰己到,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谢婉凝点点头,将手中剩下的甜椒轻轻丢进笼中,缓缓起身伸开胳膊任由南星为自己更衣。

太和殿内哭声震天,谢婉凝牵着十六阿哥的手,缓步走进殿内。

井德公公弯腰冲谢婉凝行了礼后,弓着身子将十六阿哥领至阿哥队伍里。

贞妃沈知鸢,看着谢婉凝身上的那件银丝绣花披风讥讽地撇了撇嘴道:“这受宠的就是不一般,来奔丧都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给惠帝殉葬呢。”

谢婉凝认真地盯着沈星洛那张略显焦黄的脸,不屑地笑了笑道:“女为悦己者容,但我想贞妃这张脸就算是把这北厉上下最好的粉都拍脸上,也盖不住你人老珠黄的容颜了吧。”

“你……”贞妃气的伸出的手指头都在颤抖。

“放肆……”一声凌厉而尖锐的怒吼从殿内最前端响起,皇后舒穆禄溶月霸气地转过身来,快速地走向谢婉凝,随后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的谢婉凝的脸上,“今日乃惠帝大殓之日,且不说你身穿这般花枝招展,竟还当着惠帝灵体的面祸乱后宫,有失团结,来人,将皇贵妃拿下,殉葬……”一时间几道狠毒的目光,从嫔妃队伍中穿出,射向谢婉凝,就在大家都幸灾乐祸地伸长着脖子,等待着侍卫将谢婉凝拉去殉葬的时候,守在外面的侍卫却匆匆跑进殿内,慌慌张张地跪地高呼:“不好了,南郡国打进来了。”

太和殿内霎时一片慌张,皇后溶月顾不上处置谢婉凝,镇定的眼神中带着慌张,忙向阿哥队伍中看去,只见自己宫中的茂才公公将二阿哥紧紧地护在身后,同时不忘趁乱欲推倒十六阿哥,却被眼疾手快地井德公公一把按在地上,连带着将二阿哥也摔在了地上。

皇后眉心皱成一团,精致的脸上满是怒气,她正欲对着谢婉凝发难,却看到太和殿的正前方南郡的铁骑踏破宫门,长驱首入,瞬间将太和殿包围的严严实实。

殿内的妃嫔、格格、阿哥们顿时乱作一团,太监宫女们自顾自地西散逃散,谢婉凝冷眼看着殿内乱作一团的南宫司炎的女人们,冷笑一声,一步一步淡定地走上太和殿内的主位上,在舒穆禄溶月惊诧的目光中挥手示意南郡的墨循将军关闭殿门,将一众原本高高在上光鲜亮丽的北厉皇族后裔与妃嫔全部羁押在殿内。

墨循冷眼看着殿内哭哭啼啼的众人,缓步走到谢婉凝身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卷轴,淡淡地扫了一眼殿下的众人,大声宣读起来:“狄元八年,二月,春,南郡皇帝穆尧昭曰:今我南郡骠骑大将军墨循,率三千精锐攻破北厉都城,北厉十六皇子南宫清安嘱意归顺我南郡,特封城阳王,其母赫舍里谢婉凝,庄静聪慧,敬慎贤德,率礼不越,晋封为城阳太后……”“放肆,本宫还没死呢,你们这是篡权。”

皇后舒穆禄溶月愤怒地打断墨循还未读完的诏书,一把拉过二阿哥南宫凌晟推到大殿正中央,接着说道,“惠帝在位时,曾留有遗诏,我晟儿可守器承祧,宜承鼎业……”谢婉凝冷笑一声,一把夺过墨循手中的圣旨,狠狠地摔在舒穆禄溶月的脸上,霸气地回敬道:“如今这北厉是我谢婉凝说的算的,来人,将先皇后舒穆禄溶月拉去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