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老周把车停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旁。
仪表盘上,女儿玲玲贴的卡通贴纸已经卷边,Kitty 猫的右眼被烟头烫出个焦黑的洞。
他摇下车窗,混着福尔马林味的夜风灌进来,卷走车内最后一丝暖意。
手机在此时震动,平台提示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您有新的订单,目的地,白风岗。
"老周的拇指悬在接单键上颤抖。
后视镜里,去年春节挂的平安符正在晃动,红绳上串着的玉佛突然渗出暗色水渍。
这尊开光过的玉佛,此刻竟像在流泪。
2乘客是个女人。
女人是从殡仪馆侧门阴影里现身的。
米色针织长裙裹着她单薄的身形,每走一步都像要被夜风揉碎。
老周注意到她怀抱的木盒。
黑檀木材质,雕着层层叠叠的莲花,莲心处却刻着倒悬的卍字符。
"尾号 7749?
"老周按下车门锁,金属咬合的咔嗒声在雨夜里格外清晰。
女人没说话,低头钻进后座。
发丝扫过老周耳畔时,他闻到某种混合着腐叶与冰片的冷香。
车载温度计显示 26 度,可老周的后颈却像贴着块寒铁,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木盒被轻轻放在真皮座椅上,盒盖边缘的铜扣映着仪表盘蓝光。
老周瞥见扣环内侧刻着行小字:"父债女偿,往生无门"。
字迹新鲜得像是刚用指甲划出来的。
3"师父。
"女人的声音像是隔着水缸传来,"能关掉音乐吗?
"老周这才发现收音机在放《大悲咒》,可他明明记得半小时前听的是交通广播。
当他伸手去按开关时,指尖触到黏腻的液体。
旋钮缝隙里渗出暗红色黏液,带着铁锈味。
导航突然自动开启,机械女声报出路线:"全程 32 公里,预计通行时间 44 分钟。
"老周死死盯着屏幕,地图上的白风岗被标注成血滴形状。
而他们此刻的位置,分明是三年前那个雨夜的事故路段。
"您开过这条路吧?
" 女人突然俯身,发丝垂落在他肩头。
后视镜里,她的左耳缺失了耳垂,伤口平整得像被什么利器削去。
4轮胎碾过坑洼的瞬间,老周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暴雨中的少女蜷缩在路基旁,碎花裙浸在血泊里,像朵被踩烂的鸢尾。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