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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镇晨雾未散，阿莲的竹蒸笼已腾起第三轮白烟。榆木案板上的刀痕深浅交错，记录着包子铺七百三十个清晨的光阴。

蒸笼掀开的瞬间，白雾漫过阿莲被炭火熏红的脸。她将最后三个素馅包子用油纸细细包好，手指在粗布围裙上蹭了蹭，又忍不住抚了抚鬓角新簪的木芙蓉。

茶摊前的青石板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阿莲的心跳快了两拍。"今日添了藕丁。"阿莲指尖在油纸包上摩挲柔声道。

可抬头时，却只看见陈三那张带着刀疤的脸。

"柳公子今日没来？"陈三的指节敲在榆木案板上，震得竹屉里的包子轻轻颤动。他总爱穿那件褪了色的靛蓝短打，袖口磨出毛边，露出常年握刀留下的厚茧。

阿莲往街角张望，茶摊老板正在收摊前的竹椅。往日这个时辰，柳明该捧着半旧的《南华经》坐在那里，素青长衫被晨风吹得微微鼓起，像片随时要飘走的竹叶。

"许是在家温书。"她低头摆弄蒸笼轻声自语，竹篾在虎口勒出红痕，"陈镖头还是老样子？三个肉包一壶烧刀子？"

陈三盯着她发间那抹粉色，突然伸手夺过油纸包。素包子的香气漫出来，混着他身上铁锈般的汗味："藏着这个作甚？"油纸在他掌心皱成一团，白菜豆腐的馅料滚落在案板上。

"你管不着！"阿莲去抢，腕子却被铁钳似的手扣住。陈三的刀疤在晨光里泛红，像条蜈蚣爬过眉骨："那穷书生半个月没露面了，你还当他能考取功名回来娶你？"

市集突然安静下来。卖糖人的老刘缩了缩脖子，豆腐西施的铜勺磕在木桶沿上，当啷一声。

阿莲激动得浑身发抖，抓起竹刷就往那靛蓝身影上抽："滚！给我滚！"滚水溅在陈三手背，他却不躲，任由竹刷在肩头抽打出青紫。直到阿莲踉跄着撞翻蒸笼，雪白的包子滚进炭灰里。

"西巷柳树院。"陈三沉默半晌突然开口，喉结动了动，"今早我去送镖，看见院门开着。"

听到陈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