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啤酒罐,铝皮在掌心发出细微的褶皱声,落地窗映出小区外的霓虹,却照不亮背后空荡荡的楼道。
贝克把花生壳抛向空中,用嘴精准接住:“可不是吗?
这地段寸土寸金,指不定谁眼红,想编些鬼话把你吓走,好捡漏呢。”
他说话时,后槽牙咬碎花生的脆响在寂静的客厅格外清晰。
我赞同地点头,突然瞥见茶几上孤零零的购房合同,红章在灯光下泛着油光:“既然是哥第一套房子,今晚聚聚?
叫上弟妹,让你嫂子露两手,咱喝个痛快。”
贝克眼睛瞬间亮得像装了灯泡,起身时带翻了手边的玻璃杯,水流在地板蜿蜒成诡异的黑线:“那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
我问问爱丽丝来不来。”
他哼着跑调的老歌冲出门,金属门在身后重重甩上。
我盯着门上的猫眼,突然想起那些流言 —— 说这房子曾发生命案,深夜总有人听见指甲抓挠墙壁的声音。
空调出风口的风掠过脖颈,我下意识裹紧外套,却听见门外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贝克推门进来时脸色不太好看:“爱丽丝说头疼,来不了。”
他话音未落,敲门声骤然响起,三长两短,像叩击棺材板的节奏。
我蹭地站起来,手心瞬间沁出冷汗,透过猫眼,昏暗的楼道里,一个蓬头垢面的矮个子正仰头首勾勾盯着我,浑浊的眼珠泛着死鱼般的灰翳。
“开啊,杵那干嘛?”
贝克不耐烦地挤过来,看了眼立刻嗤笑,“乞丐罢了,瞧你这出息。”
他猛地拽开我的手,防盗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腐肉混合着下水道的恶臭扑面而来,我下意识捂住口鼻,却见那人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好心人,我叫金洪吉,从国外来旅游,钱包手机都丢了…… 能借个地方洗个澡吗?”
他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暗红色顺着袖口往下滴。
妻子在楼下喊开饭时,我正带金洪吉进客房。
他赤脚踏过地板,留下湿漉漉的脚印,像某种诡异的符咒。
刚走到楼梯口,头顶的吊灯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接着 “砰” 地炸开,玻璃碎片如雨落下。
黑暗中,我听见贝克倒抽冷气的声音,金洪吉却安静得可怕,仿佛融入了这片漆黑。
我摸黑抓起手电筒冲出门,快速走向超市买灯泡,冷风吹得人头皮发麻。
转过街角时,余光瞥见巷口闪过一抹红裙,正是总在小区散布凶宅谣言的女人。
她披头散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别回去!
今晚你们全家都会死!”
她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我粗暴地甩开她,首接跑到超市里面,向老板问着灯泡倒上去一个,超市老板却耸耸肩:“真不巧,灯泡全被买走了,只剩蜡烛。”
,我只好买了一箱蜡烛回去,就在我抱着蜡烛箱往回走时,身后始终跟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推开门,金洪吉正站在玄关,滴水的头发黏在脸上,像从水底爬出来的怨灵:“多谢收留,我这就走。”
“吃完饭再走。”
我拦住他,余光瞥见餐桌上妻子摆好的碗筷 —— 多了一副。
就在这时,蜡烛火苗突然剧烈摇曳,敲门声也如同催命符般响起。
妻子举着蜡烛去开门,那抹烛光突然诡异地熄灭。
等我们冲过去,只看见地上翻倒的蜡烛,旁边沾着血迹的木棍泛着冷光,妻子的高跟鞋孤零零躺在门槛边,鞋尖还沾着新鲜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