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起兵攻进皇宫那日，底下兄弟却提议立别人为皇后。

那双十五年来不曾沾过阳春水的双手，为女子洗手作羹汤。

“晏离然，若灵不染纤尘，不像你成日风吹日晒。”

“你能和我无媒苟合，可她必须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子。”

新皇登基那日我离开了京城，宁景钥不知道，我是苗疆圣女，自幼和大祭司有婚约，当初我执意出来寻找真爱，人家一直在等我回去成亲。

宁景钥登基前一晚，拉着我在茅草屋做了一次又一次。

我看着身上青红遍布的痕迹，望着破洞的床幔有些失神。

“宁景钥，自古以来升官发财死老婆，你是准备让我死吗？”他那副恨不得撕碎我的模样，让我怀疑他想让我死在床上。

宁景钥起身倒了一碗凉茶，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离然，要是我不纳你入宫，你不会到处嚷嚷你当年救了我吧？”这话听不出喜怒，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

和宁景钥相守十五年，我可太清楚他的脾气秉性了。

他生了一张乖脸，骨子里却是个狠辣的主儿。

人生唯一一次吃亏还是栽在自己亲身父亲手上。

我披了一件衣裳起身，就着他手里的碗喝了一口。

“宁景钥，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要是刚开始那会儿宁景钥说不要我了，我可能会把人绑了，但眼前这个人我睡了十五年。

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我扯出来一抹笑。

宁景钥又倒了一碗凉茶递到我手上。

“你性子倔脾气暴，不适合进宫，就待在这儿吧。”

“每个月我会让人给你送点东西，你不用再出门给人当苦力了。”

“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保证你衣食无忧平安终老。”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出。

“老大。”

屋外他那些兄弟在咬耳朵，“真就把晏姑娘一个人留在这儿？嫂子瞧着也不像个不能容人的。”

我陪了宁景钥十五年，他身边的弟兄从来没有喊过我一声“嫂子”或是“夫人”，却对一个刚出现的女人敬重得很。

“就算若灵有容人之量，可我想给她独一无二的爱。”

独一无二？真是好一个独一无二。

当年落魄时，也不是没有富婆看上宁景钥的皮相想招他入赘。

可他宁愿和我吃馒头也不愿锦衣玉食。

这般想着，我推门走了进去。

刚想说些什么，一辆马车驶进我的视野。

富丽堂皇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位少女，宁景钥着急忙慌地走了过去。

“小祖宗，你怎么来了？”我眯着眼打量少女，像花一般的年纪，没有哪个男人不爱。

那少女也在打量我，“宁哥哥，这位大婶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吗？”边若灵的语气十分天真，“那我可得好好谢她一谢，要不是她当初救了宁哥哥，灵儿可就没有夫君了。”

宁景钥嗤笑道，“她什么身份？担得起一***的谢礼吗？”说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我看着水桶里的倒影，十五年了，十五岁的小姑娘可以喊我大婶了。

我将茅草屋收拾了一下，翻出当年下山时穿的圣女朝服以及首饰，一一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