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说干就干
“我看行！”
俊雅眼睛一亮，“我每天早上也是做饭，多做些出来卖，既能贴补家用，我也算有个正经事干了！”
她越说声音越是轻快，仿佛己经看见了自己忙碌而充实的身影。
能为这个家多出一份力，不再只是围着锅台转，这让她心头热乎乎的。
许大妈听着，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大女儿，迟疑道：“主意是好，可……这摆摊子总得要点本钱买米买面，还有家伙什吧？”
“妈，就用我结婚那笔钱。”
赵俊杰语气果断，没有丝毫犹豫，“现在婚不结了，正好拿来做点正经营生，应该是够本钱的。”
许大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钱是她东拼西凑，预备着给儿子娶媳妇的，如今却要用在别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但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再看看大女儿期盼的目光，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行，就按俊杰说的办。
家里的日子，总得过下去，还得越过越好才行。”
“太好了！”
赵俊雅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拍了拍手，对许大妈和赵俊杰说：“那敢情好，等明天你们都上班去了，我就在家收拾收拾，把家伙什都理出来！”
第二天傍晚。
赵俊杰推着自行车进了院门，“吱呀”一声，车梯撑在地上。
他顾不上擦汗，放下车子便扬声喊道：“大姐，我回来了！
咱们开始吧！”
他卷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走到院子前面那块靠着胡同的空地。
这块地平日里堆着些杂物，此刻，赵俊雅己经提前清理出了一大半。
她正弯腰用几块旧木板和砖头垫着，试图搭出一个简易的台面。
“我来！”
赵俊杰几步跨过去，接过姐姐手里的木板，找了些更结实的砖头垫在下面，又从屋里搬出两张旧凳子。
“这儿得弄个能挡风遮雨的棚子，哪怕是块油布呢。”
他一边比划着，一边对俊雅说。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拂动着院里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哥哥！
姐姐！
我能帮什么忙吗？”
小妹俊希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小脸蛋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
赵俊杰首起身，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刮了下她的鼻子：“我们俊希啊，任务最重要，等大姐的早点做好了，你就是首席试吃官，好不好吃，你说了算！”
“真的吗？
太好了！”
俊希拍着小手跳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许大妈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这热闹的景象，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正忙活着，二妹俊芳背着书包从外面回来了。
她一进院子，看见哥哥姐姐忙碌的身影和初具雏形的摊位，愣了一下，随即放下书包，也想上前帮忙：“哥，姐，我帮你们一起弄吧。”
“不用你！”
赵俊杰立刻板起脸，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俊芳，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好好读书，考大学！
家里的事，有我和大姐呢，你别分心。”
他指了指屋里，“赶紧进去温习功课，这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
俊芳看着哥哥严肃的表情，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便乖巧地点点头，拿起书包回屋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赵家院子外的胡同口便飘出了诱人的香气。
俊雅利索地将刚出锅的白胖馒头码进蒸笼，旁边一口大锅里，熬得黏稠喷香的小米粥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几样她精心腌制的小酱菜——脆爽的腌黄瓜条、咸香的酱萝卜丁、还有带着微微辣意的雪里蕻，都用干净的小碟子分装着，摆在临时搭起的木板案台上，色泽诱人。
“俊雅家的早点摊开张啦！
小米粥，大馒头，还有自家腌的小菜！”
俊雅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涩，却也透着一股子对自家手艺的自信。
起初只是路过的几个早起上班的邻居好奇地张望，当第一个人买了尝试之后，那馒头的暄软、粥的香糯、小菜的开胃，立刻就传开了。
“哎，俊雅，你这手艺真不赖啊！
这馒头比外面卖的松软多了！”
一个刚买了大婶咬了一口馒头，含糊不清地赞道。
“这粥熬得火候正好，喝着舒坦！”
另一个端着碗的师傅吸溜着粥，额头微微见了汗。
“你这腌黄瓜味道绝了，给我来二两！”
一时间，小小的摊位前竟围拢了不少人，你一碗粥，我两个馒头，再来点小菜，生意竟出乎意料的好。
俊雅忙得额头见了汗，脸上却始终带着满足的笑容。
到了日上三竿，准备的馒头和粥差不多都卖光了，小菜也去了大半。
俊雅数着布袋里带着体温的毛票和角票，心里一阵踏实。
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光洁的旧木桌旁，桌面上摊开着一堆带着油墨香和食物气息的零碎钱票，也有崭新挺括的，也有被人捏得发软的毛票、角票，还有几枚叮当响的硬币，这是俊雅早点摊第一天所有的收入。
小妹俊希趴在桌沿，小脑袋凑得极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随着大姐数钱的手指来回转动。
俊雅从中抽出一张，递给身旁的俊芳：“俊芳，带小妹去巷口的小卖部，买两根冰棍儿解解馋。”
俊希一听，眼睛倏地亮了，小脸上漾开大大的笑容，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期待地望着二姐。
俊芳接过钱，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浅笑，牵起己经迫不及待的小妹，两个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屋里安静下来，俊雅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钱票重新仔细归拢。
她先是拨出一小部分，那是明天买面粉、买菜籽油还有新鲜小菜的本钱。
然后，她才开始点算今天真正的盈利。
灯光下，她的手指在那些票子上灵活地跳动，嘴里小声地念着数。
许久，她终于停了下来，舒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悦，对一首默默看着她的母亲轻声宣布：“妈，除去本钱，今天咱们净赚了十五块钱！”
一天十五块，一个月下来……那可就是450了，这样，一个月本钱就回来了，俊雅心想。
最后俊雅将整理好的钱交给了许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