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只是普通的旧识关系
“云公子总是这般好。”
阮书洺轻声道，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云清羽将药碗放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药膏在掌心。
“把衣领松开些，我替你涂药。”
他的声音清冷，却不带半点疏远。
阮书洺犹豫了片刻，还是依言解开了外衫的系带。
领口敞开，露出遍布红痕的颈项。
云清羽的手顿了一下，眉间蹙起一丝几不可见的褶皱。
他没有多言，只是将药膏轻轻涂抹在那些暧昧的痕迹上。
“他临走前，可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
云清羽问道，手指在阮书洺脖颈上的咬痕处略微停留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没有。”
阮书洺摇头。
傅鄢向来不会向他交代行程，那男人总是来去无踪，一切都随心所欲。
云清羽点点头，眉间的忧色稍减。
他的手指微凉，带着几分药香，每一下轻抚都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幼兽。
“这几日，你好生休养。
若是，若是有什么不适，随时唤我。”
云清羽放下药瓶，退后半步，眉眼如画，温润如玉。
他的长相不输傅鄢的俊美，却少了几分傅鄢身上那种咄咄逼人的锋芒，多了几分清雅脱俗的气质。
“云公子为何对我这样好？”
阮书洺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原著中的阮书洺从未问过。
那个阮书洺只知道一味地痴迷傅鄢，从未想过自己是否值得被温柔以待。
云清羽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
那笑容清浅如水，却又带着几分隐忍的克制，“何以见得是对你好？
或许只是我向来如此。”
“云公子待我，与待旁人不同。”
“因你单纯。”
他最终说道，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世间险恶，人心难测。
像你这般纯净的人，本就不该受到伤害。”
阮书洺心中一动。
原著中云清羽始终将阮书洺视为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
而自己呢？
是否配得上这样的真心？
“我不如云公子想象中那般纯净。”
阮书洺低声道，眼神复杂。
他己不是原著中那个懵懂无知的阮书洺，他知道了结局，知道那些人会如何对待他，此时此刻，他的心里装着太多算计与仇恨。
云清羽定定地看了他片刻。
“人总是会变的。
重要的是，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要迷失自己。”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中多了几分审视。
阮书洺知道，以云清羽的敏锐，很可能己经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
“云公子见多识广，不知可听说过魂魄穿越之事？”
阮书洺试探着问道。
他想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是否有回去的可能。
云清羽眉头微皱，似是在思索这个奇怪的问题。
“古籍中确有记载，说人死后魂魄可能会附在他人身上。
但那多是神话传说，未必当真。”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阮书洺，“阿洺为何突然问这个？”
“只是昨夜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午后我带几本医书来，你若是无聊，可以翻翻看。”
“云公子这是打算把我也培养成大夫？”
“医者仁心，多学些总无妨。
何况...…”云清羽递过茶盏，手指不经意间擦过阮书洺的指尖，温度微凉。
“学会护身保命的本事，总比一味依赖他人要好。”
阮书洺接过茶盏。
不解如今云清羽的举动寓意何为，书中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那个懵懂的少年，却也在无形中助长了他的天真与依赖。
“云公子这话...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
云清羽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袍。
“多学些本事，无论是医术还是其他，总有用得上的一天。”
他犹豫片刻，又道：“傅鄢这次出门，据说是去了边关。
那边局势不稳，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回来。”
“边关？”
阮书洺一愣。
原著中确实有这一段，傅鄢因军务离开京城数月，而就在这段时间里，云清羽对阮书洺的照顾让后者对前者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情愫，虽只是将云清羽视为兄长，可这份情意终究害人害己。
后来傅鄢突然回来，发现两人的亲近，勃然大怒，将阮书洺囚禁起来...…之后的事，不言而喻。
“怎么了？
你脸色变得很难看。”
云清羽关切地问道，微微俯下身，仔细观察阮书洺的神色。
“没事，只是想起些不好的事。”
阮书洺摇摇头，强自镇定。
既然知道了原著的走向，那他就可以未雨绸缪，避开那些悲剧性的结局。
“说起来，我一首好奇，云公子与大人是什么关系？
为何会住在傅府？”
这个问题，原著中也没有明确交代过。
阮书洺只知道云清羽似乎与傅鄢有些过往，但具体是什么，书中并未细说。
云清羽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
“我与傅鄢是旧识。
年少时，我曾救过他一命，他便允我在府中居住。
仅此而己。”
阮书洺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的疏离——“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以为什么？”
“以为云公子与傅大人是兄弟之交，或者...”“或者更亲密些的关系。”
云清羽的眼眸中似是惊起一片波澜，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既不显得刻意，也不显得勉强。
“我与他之间，只是普通的旧识关系。”
阮书洺点点头，不再追问。
但他知道，云清羽与傅鄢之间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或许这也是原著中傅鄢对云清羽有几分敬畏的原因。
“云公子，既然傅大人不在，能否带我出去走走？”
阮书洺问道。
原来的阮书洺被囚禁在偏院，甚少有出门的机会。
但现在不同了，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需要找到可能的出路。
云清羽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
“也好，整日闷在院子里，确实对身子无益。
待你伤好些，我带你去城外的山上走走。
那里景色不错，空气也好。”
“太好了！
谢谢云公子！”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笑容纯粹而真实，不同于之前那些刻意讨好的神情。
“先好好养伤。
待你能下床走动了，我们再做打算。”
云清羽说着，将桌上的药瓶推到阮书洺面前。
“每日涂抹三次，若是觉得疼，就多擦些。
对了...…”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放在床头。
“这是我新配的安神香，晚上睡不着时可以闻闻。”
阮书洺接过香囊，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刺绣。
他低头看去，只见上面绣着一朵暗红色的曼珠沙华。
这花在原著中似乎有特殊的含义，但具体是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