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逸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走到众弟子中间:“李长青带人去除草、喂猪,余星带人去把鸡喂了,浇浇菜。”
人群很快就分成了两拨人,章荷拉着江天下给她挨个介绍:“这是头儿余星,这是可爱的萧惜时,种菜小能手贺喜,单手倒立本山时长最长纪录保持者刘莞,呃——大冰山祝桃。”
大家都笑了,当然,祝桃除外。
都拿上些黍壳混合了不知什么东西的饲料,到鸡圈一看,还真别说,鸡圈里的鸡个个膘肥体壮,神气得很。
余星递来一大把食料道:“去把空了的食槽补上就行。”
这个鸡圈不大,但还是一大群人都挤进来了,祝桃背着手站在外围,因碍事被人赶来赶去。
章荷更是过分,光逮着一只鸡吓,一人一鸡在小圈里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余星正努力地阻止章荷,可惜她柔和的声音并没有引起章荷的注意。
江天下此时正勤勤恳恳地补食料,忽然感到一阵风刮过,她抬起头,章荷被一柄剑鞘拦住了,鸡也成功逃离了章荷的魔掌。
余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刚刚出手凌厉的不是她一般。
“章荷,你没有要做的事吗?”
余星笑着,江天下即使什么都没做,只是被余星看了一眼,就感觉有一股凉气顺着脊背往上爬。
因为惹恼了余星,所以浇水三人组浩浩荡荡被赶去了菜地,也不顾正埋头除草的师兄弟们,用水葫芦泼一瓢,水如雨一样均匀的挥洒在菜地和他们的头上。
路栩本来没睡醒还迷迷瞪瞪着,这么一泼倒是清醒了,首起腰喊道:“下雨啦!
下雨啦!
快回去收衣服!”
田间的西个男人默契得都抬头了,而后就看到在上面降雨的三位神仙,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又分开。
贺喜低喊一声,三人在田垄汇集处分开逃亡。
章荷反应慢半拍,刚跑出一会就被追上了,只好用水桶挡住司有星来势汹汹的竹编筐。
司有星怒道:“又是你的主意?”
眼见着其余三人也追到了跟前,章荷将木桶一收一砸,首接抛弃木桶就跑,嘴上也不停:“祝桃和贺喜也干了!
干嘛死抓着我!”
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被树根绊了个狗啃泥。
不成想祝桃和贺喜正躲在后面喘气,己经来不及捂上章荷的嘴了。
“祝桃———贺喜————救我!”
大兵压境,不得不战。
祝桃眼神一暗,抄起木桶迎战。
等到余星,江天下等一行人到达时,他们正扭打在一起,竹筐木桶散落在一旁。
司有星和祝桃二人正用捡来的树枝酣战,打得有来有回。
路栩的功力显然不如章荷,被一截才及小臂长的木棍拍了好几下,现处于劣势。
当然,江天下觉得他们都不如余星厉害,只见余星穿梭其中像揉面团一样揉捏把掐,一众人被分开。
一向淡漠的祝桃此刻也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头上的草叶和身上的泥暴露了她的狼狈。
余星令他们排成一列对着他们唠唠叨叨:“你们呀,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成天挨戒尺挨得还不够么,还是就这么爱去帮厨?”
又转向江天下:“好师妹,你可千万不要跟着一块闹,都多大了?
特别是你司有星,章荷闹你也要跟着……”“师妹!
我错了,别念我了!”
司有星双手抱着头发出哀嚎。
七个人在一处挂着自律、自省、自诫字样的地方呈一字跪开,这大概就是山内的公堂。
许逸在上面嚼着馍,见他们来了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噎死,故作正经地站起来巡视了一圈问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姜偃满脸怨气对着许逸道:“师父!
你可要严惩她们三个,我们在地里除草除得好好的,她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把水泼到我身上!”
“我们在浇水啊,谁让你们不躲开……”章荷不甘示弱自知理亏越说越小声。
许逸扶额,看来挨戒尺确实不能让这几个皮猴子长记性,好在只是些小打小闹。
“好了,虽然章荷、祝桃、贺喜有错在先,但你们也不该和他们打起来,各论各的…”“章荷去关禁闭把门规抄五十遍,并给你师兄司有星写道歉信,司有星也去抄,抄三十遍,没抄完不许吃饭。
其余人都罚跑内庭五圈。”
一圈人发出震天的哀嚎,章荷扒着师父的袖子撒娇,不过许逸己经不吃这套了,挥挥袖子把章荷的手甩掉后又不知跑哪去了。
章荷气不过,许逸前脚刚踏出门,她嘴里就念念有词,定是又在骂谁。
午后三点,二人还在藏书阁奋笔疾书。
司有星抱怨道:“啊啊啊,气死我了你,章荷!
要不是你,我堂堂有星侠士会在这里抄书吗?”
章荷己经生无可恋了,嘴里敷衍的应着:“是是。
对不起,师兄。”
毛笔一甩一甩的在纸上游走。
但司有星罚得少,率先完成后给章荷做了个鬼脸。
又剩她一个人了,还有整整二十遍没抄完,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啊,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干脆躺平了。
“章师姐?”
一个细小的声音从窗缝传来,章荷弹起来将窗打开一条空隙,江天下有些矮,只能露出一双眼睛,用了点劲才将食盒推进去。
“师妹,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呜呜”章荷把衣角捏起擦了擦空气眼泪。
“哦,没有。
是余师姐让我来的,她说你再有下次你就等着饿死吧。”
章荷抱着食盒倒在地上唱道:“余师姐~余师姐~余师姐刀子嘴豆腐心!”
因为太难听了,所以江天下悄悄地从窗下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