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面军官持枪对峙
林烬的耳尖微微一动，这种发动机的声纹她太熟悉了，不是普通的军用吉普，而是经过防弹改装的特殊型号，通常是情报部门或者高级指挥部的配置。
她没回头，视线依然锁定在霍凛的脸上。
那个所谓的刘主任己经面如土色，拽着张翠兰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站住。
"霍凛的声音不大，却像是按下了整个屋子的暂停键。
刘主任的脚步僵在半空，肥厚的后颈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车门开合的闷响，然后是军靴踩在冻土上的脚步声。
三个穿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高个子手里拎着个皮箱，进门时肩膀自然地侧了一下，那是长期随身配枪的人才会有的习惯性防护动作。
"霍主任，恭喜。
"高个子笑了笑，目光却冷得像两把冰锥，"杨司令听说您今天大喜，特地让我们送贺礼过来。
"他打开皮箱，里面是两瓶茅台酒和一条大前门香烟。
看似普通的贺礼，但林烬注意到茅台酒瓶的标签边缘有细微的折痕，那下面藏着东西。
霍凛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了两下，然后忽然转向林烬："林同志，帮客人倒茶。
"这是个试探。
林烬没动，只是轻轻转着手腕，那枚从收音机上拆下的窃听器在她掌心一闪一闪地泛着红光："茶壶里没水了。
"霍凛突然笑了。
那个笑容像刀锋掠过玻璃，让人后颈发凉："那正好。
"他左手一翻，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准了林烬，"把窃听器交给这几位同志检测，你，跟我去仓库拿茶叶。
"枪口纹丝不动，指向门口的方向。
林烬眯起眼，视线在霍凛的右手停留了一瞬，那个始终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有一道几不可见的细线反光。
鱼线。
这是个局。
"好啊。
"她突然松手，窃听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向高个男人的脚边，"不过霍主任最好快点，我家里的鸡还没喂。
"屋里的气压更低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林烬一步步走向门口，后背完全暴露在霍凛的枪口下。
她的脚步很稳，经过张翠兰身边时甚至没看一眼那个瘫软在地的女人。
仓库在院子西侧，是个用木板临时搭的棚子。
东北初春的风还带着刀子般的寒意，林烬的耳廓很快冻得发红。
门在她身后关上的一瞬间，冰凉的金属重新抵住了她的后颈，这次是匕首。
"你到底是哪边的？
"霍凛的声音贴着她耳后响起，带着硝烟味的呼吸拂过她的鬓角，"克格勃？
还是夜枭的人？
"林烬没回头，她能感觉到那把匕首正沿着她的脊椎缓缓下移，刀尖巧妙地避开了动脉："我只是个知青。
""知青不会认识68年型的加密波段。
"霍凛的左手突然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到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最后问一次，谁派你来的？
"角落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林烬的影子在墙上被拉得很长。
她突然抬肘后击，同时右腿横扫霍凛的轮椅，轮椅纹丝不动。
林烬的瞳孔骤然紧缩，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轮椅！
底部焊着一整块钢板，重量至少有三百斤！
霍凛的匕首己经抵住了她的咽喉，另一只手却突然扯开了自己的领口，锁骨下方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鹰。
"苍鹰？
"林烬脱口而出。
这是北部战区绝密行动组的代号，她在二十一世纪的解密档案里读到过。
霍凛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你连这个都知道。
"刀尖又逼近一分，"看来不用留活口了。
"林烬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拇指精准地按在某个穴位上："少将同志，你的枪茧位置不对。
"霍凛的右手虎口有茧，但食指内侧的皮肤却异常光滑，这绝不是一个长期用枪的人该有的手部特征。
"54式手枪后坐力会导致虎口磨损，但你在扣扳机时习惯用中指。
"林烬慢慢松开手，"这是格洛克的使用习惯，而格洛克手枪1969年才在奥地利投产。
"死寂。
煤油灯噼啪作响，霍凛的匕首依然抵着她，但力道明显松了几分。
"有意思。
"他忽然收了刀，"林同志懂得真多。
""彼此彼此。
"林烬活动着肩膀，"所以那几位客人是来接头的？
"霍凛推着轮椅退到阴影里："他们是来验收成果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昨晚军工厂丢失的，是这东西的半成品。
"林烬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微型脉冲信号干扰器，七十年代的顶级军用科技，能瘫痪半径五百米内所有电子设备。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那个高个子的声音近了："霍主任，找到茶叶了吗？
"霍凛的手迅速摸向腰间，但林烬比他更快，她抓起一把生锈的铁钉，反手甩向煤油灯。
黑暗笼罩仓库的刹那，她俯身在霍凛耳边说了三个字："变压器。
"然后猛地推开门冲了出去，正撞上高个子男人举着手电筒的脸："有老鼠！
"她惊慌失措地尖叫，"好大的老鼠！
"手电筒的光柱下，高个子男人的表情从警觉变成了无奈："一个老鼠把你吓成这样？
""我、我怕老鼠。。。
"林烬缩着肩膀，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霍主任还在里面找茶叶。。。
"高个子狐疑地往仓库里照了照，隐约看见轮椅的轮廓。
霍凛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茶叶找着了，让同志们久等。
"当三人重新回到堂屋时，那个窃听器己经不见了。
刘主任和张翠兰也不见踪影，只剩下几个民兵模样的年轻人在维持秩序。
高个子打开茅台酒瓶，倒了两杯："霍主任，大喜的日子，敬您一杯。
"霍凛接过酒杯，却在碰到唇边时突然皱眉："这酒。。。
不对。
"林烬眼疾手快地从桌上抄起搪瓷缸子："霍主任胃不好，我替他喝！
"液体入喉的瞬间，她的舌尖捕捉到一丝微弱的苦杏仁味，氰化物！
高个子的手己经摸向腰间。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震得窗户玻璃哗啦作响。
"敌袭！
"有人大喊，"军工厂着火了！
"混乱中，林烬看见霍凛的轮椅无声地滑向门口，而那个高个子男人的右手正从怀中掏出一样闪着冷光的东西，那是一把形状诡异的手枪，枪管上缠着铜丝，像某种自制电极。
林烬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根本不是七十年代该有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