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安在托运处等行李箱,忽然接到了闺蜜袁思思的电话。
“没关系…孩子要紧…那好…你家钥匙在呢…我自己去没问题的。”
挂断电话后,她往出口走去。
今晚本该是袁思思来接她,不料小瑾——闺蜜的儿子突然生病。
凌晨的机场,喧嚣被夜色过滤,只剩一片寂静,来往的行人少之又少。
冬天快到了,今年的京市似乎格外冷,夏林安把衣服捂紧了些。
门口处站着一名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挺拔的身高格外瞩目,凑近看,五官硬朗深邃,高挺鼻梁下,薄唇轻抿,冷峻又迷人,浑身散发的矜贵气质,使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夏林安自知躲不过去了,停顿一会儿后走了过去。
男人顺势接过了她手上的行李箱,修长的手指格外冰凉,指尖相碰的瞬间,让人不禁抖了抖。
冻得像冰雕的手,他等了她好久吗?
“冷吗?”
许近羽察觉到她的异样,假装不经意问道。
“还好。”
“还走吗?”
“嗯,等爸的忌日过完就走,”抬头对上了许近羽的眼睛,莫名有些心虚:“哥,你送我去思思家吧。”
男人低头苦笑了一下。
“在国外呆了三年,每次回来都躲着我,这次要不是我来了,你是不是又打算不见我?”
声音带着一丝醋意与埋怨。
半晌,清冷低沉的声音再度入耳,“我是你哥,怎么说,我们都是最亲的人,别躲着我了。”
夏林安自知理亏,这三年她总是变着法躲他,明明当初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却让许近羽独自承受苦果。
“我知道了,哥。”
可能哥哥这个字眼刺痛到了他,许近羽没再说话,带着夏林安去了停车场。
——黑色宾利。
当初她说喜欢宾利,觉得像矜持的贵公子。
许近羽给她打开了车门,座位上放着一条淡蓝色的毛毯,车内温度早己调好。
像是想到了什么,夏林安连忙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她的动作被男人尽收眼底,他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喜欢他。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些,心中的无奈与怒意无处发泄。
车内两个人都十分安静,歌词落在耳朵里就格外清晰——我们都莫名保存些秘密何时起陌生能把我们隔离你又何苦用无声来暗示分离夏林安听得脚趾扣地,字字句句,像是在控诉她的狠心与绝情。
她偷偷去看哥哥的表情,男人紧绷着下颚线,散进来的光为俊朗的面庞打上了一层朦胧的阴影,愈发显得清冷,看不出情绪,抛开其余不谈,许近羽这张脸真是三百六十度无丑角。
转头时,她无意瞥见了一盒多司马酯片。
“哥,你…胃还疼吗?”
“死不了。”
冷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赌气,好像在怪她。
夏林安这下真没话说了,给袁思思发完消息后,就盯着窗外看,三年不见,许近羽怎么学会呛人了……接下来一路无言。
后来她是被叫醒的,温热的浊气均匀地扑在她的脸上,声音磁性又低沉。
夏林安一睁眼就看到了哥哥的脸,吓得一哆嗦。
许近羽心情更郁闷了,他是什么瘟神吗?
就这么不想靠近他?
声音也跟着冷了起来,“被子帮你换好了,房间没变。”
说完,便提着行李箱独自往别墅里走去。
“好的……哥”,夏林安心下了然,不光是离开的这三年,还有她的种种行为,都令他对她怨气冲天。
别墅内的摆设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复古法式的装修原本应该很温馨,现在看来却有些冷清阴森。
许近羽连保姆都没请,独居在此。
夏林安摇了摇头,默默叹气。
到达房间,她检查了一下门锁,确定完好。
许近羽给她拿了杯水,嘱咐她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夏林安看着那杯水,最终选择偷偷倒掉。
房间内摆设如旧,桌子上他们一家西口的照片还在,房子主人似乎很爱惜这张相片,相框上没有一丝灰尘。
照片里是15岁的许近羽,少年眉目俊朗清秀,侧头看着龇牙咧嘴的她,神情温柔的仿佛能掐出水,可当初的夏林安一无所察。
深夜,床上的女孩睡得很是不安稳,眉头微微蹙起。
门被打开了,来的人走路格外小心。
庞大的影子把女孩全然笼罩住,半晌,手指处传来一丝温热。
许近羽轻轻地吻了吻妹妹的指尖,克制又隐忍。
脸上痒痒的,熟悉的温热感再次传来,夏林安内心五味杂陈,好在最后什么也没落下,紧接着,门口处发出细微的响声。
哥哥走了,仅仅是吻了她的手指,她松了口气。
站在门口处的许近羽凤眼微眯,思绪空白,一颗心脏似被冰块冻住那般疼。
他对她的习性了如指掌,刚刚很明显,妹妹没睡着。
她果然没有喝那杯水,她果然不信任他了。
他斟酌着,没有落下那个吻,月光下,两个靠得很近的影子像是在接吻。
出了房门,他又有些嫉妒自己的影子。
他怕妹妹讨厌他,可是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如何让他克制,最后他吻了她的指尖。
许近羽的胃病其实早就好了,那盒多司马酯片只是为了让妹妹心疼他。
他想心疼也是爱。
只要夏林安对他有一丝丝的爱,他就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权利,金钱,哪怕生命,只要她要,他什么都给她。
可惜妹妹什么都不要,连他也不要了。
他炽热疯狂的爱何其明显,她却视若无睹。
许近羽走后,夏林安从床上坐起来,睡意全无。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女孩面上的愁容格外清晰。
看来当初赵若琳告诉她的是真的,出国这三年无疑是最好的决策。
哥哥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该怎么面对这份有些畸形的感情?
夏林安低着头,思绪被逐渐拉远,飘向了多年前的一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