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叫柳如眉的女子抱着孩童闯入,夫君一句“她母子可怜”,便将她十年情深碾作尘埃。
当温存化为利刃,当信任碎成齑粉,沈清辞抚上锦盒中那道先皇亲赐的空白圣旨——那是先皇感念沈家军功,特允她“临机专断,可填所求”的恩赏。
世人皆道侯夫人温婉贤淑,却不知这深宫侯府的棋局里,她早已握有逆转乾坤的王牌。
且看昔日隐忍主母如何挥袖断情,以圣谕为剑,斩尽魑魅,为自己劈开一条锦绣坦途。
暮春时节,镇北侯府的紫藤开得泼泼洒洒,一架架垂落在揽月阁的窗前。
沈清辞正临窗刺绣,指尖银针起落,绣的是并蒂莲,针脚细密,一如她嫁入侯府这十年的时光,看似平静无波,内里却全是对夫君萧煜的情意。
“夫人,侯爷回来了,在前厅呢,说是……带了客人。”
贴身丫鬟墨竹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
沈清辞抬眸,秀眉微蹙。
萧煜今日本该在军营当值,怎会突然回来?
还带了客人?
她放下绣绷,理了理月白色的襦裙,款步往前厅走去。
尚未踏入厅内,便听见萧煜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声音:“……如眉,你且安心,我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
如眉?
是何人?
她定了定神,掀帘而入。
只见厅中紫檀木椅上,坐着一个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憔悴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男童。
萧煜站在一旁,神色复杂,见沈清辞进来,眼神竟有些闪躲。
“夫君,”沈清辞声音平稳,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这位是?”
那女子见状,连忙抱着孩子起身,福了一福,声音怯怯:“民女柳如眉,见过侯夫人。”
她顿了顿,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这是……这是我儿子,念儿。”
萧煜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到沈清辞身边,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清辞,你听我解释。
如眉……是我未及弱冠时,在江南偶遇的……念儿,是我的骨肉。”
“轰”的一声,沈清辞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骨肉?
她嫁给他十年,敬他爱他,为他打理侯府内外,他却在外面早有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