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图书馆三楼东侧的哲学书架前,那年是2012年。
九月的阳光穿过雕花玻璃,在她白色连衣裙上投下细碎光斑。她抱膝蜷缩在书架与墙壁的夹角,黑色长发像帘幕般遮住半张脸,膝盖上摊开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已经停留在第47页整整两小时。
"同学,闭馆时间到了。"我攥着拖把柄,看着帆布鞋边沿开胶的裂缝。制服口袋里装着今晚要赶的论文提纲,还有便利店打工的排班表。
她突然抬头,我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睫毛簌簌颤动时,发梢间垂落的珍珠耳坠跟着摇晃,在颈侧投下细碎阴影。那是真正的南洋珠,去年我在珠宝店擦玻璃时见过类似的,标价后面跟着四个零。
"对、对不起。"她慌乱起身,书本"啪"地掉在地上。我弯腰去捡,正好碰到她伸来的手。她像触电般缩回,耳尖瞬间涨红。借阅卡从书页间滑落——林晚星,哲学系研一。
第二天相同时间,她又出现在那个角落。这次膝盖上换成《存在与时间》,旁边放着星巴克纸杯。我拖地时故意放慢动作,拖把掠过她脚边时,闻见雪松混着佛手柑的香气。
"那个林晚星啊,"哲学系助教小王整理还书时压低声音,"听说她从来不上大课。上次系主任想找她谈话,她直接躲进女厕所两小时。"
我擦拭书架的手顿了顿。不远处,她正把脸埋进《存在与时间》的书页间,仿佛这样就能与整个世界隔绝。
图书馆管理员李姐凑过来,"听说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
我望向她的角落。她正用钢笔在便签上写着什么,写完后又迅速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阳光透过雕花玻璃,在她颤抖的睫毛上跳跃。
"她好像只跟书本打交道,"哲学系研究生阿杰说,"上次小组讨论,她直接交了篇手写的万字论文,说什么也不肯来现场。"
我注意到她今天换了本《局外人》,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拍立得。照片里是个穿芭蕾舞裙的小女孩,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