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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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什么疯!

"母亲突然尖叫着扑过来,指甲在男人手背上抓出五道血痕,"中要的是逸尘!

管他干嘛啊!

"她转身抱住浑身发抖的江逸尘,脸颊贴着少年的额头,发丝间还残留着廉价雪花膏的气味,"别怕宝贝,妈妈在..."父亲却突然扯住江逸尘另一只手腕,皮鞋尖碾过弟弟蜷起的脚趾。

楼道里声控灯忽明忽暗,在他阴鸷的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跟我走,现在就去医院。

"他拽着江逸尘往门口拖,金属防盗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震落墙皮簌簌落在少年头顶。

盛夏的热浪裹着蝉鸣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将屋内凝固的空气搅得愈发黏稠。

满地狼藉中,母亲突然扯过掉在地上的塑料凳坐下,马尾辫散成一缕缕贴在汗湿的脖颈,她盯着丈夫磨得发亮的皮鞋尖,哑声道:“聊吧,法院下个月才判,现在争也没用。”

父亲的喉结动了动,军绿色衬衫下摆还沾着儿子的血渍。

他弯腰捡起半块相框,裂痕后的笑脸在暮色中扭曲变形。

不知过了多久,他闷声开口:“逸尘跟你,他身子弱,你会照顾人。”

这话让母亲猛地抬头,眼里泛起泪光,却又迅速别开脸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最终达成协议的瞬间,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邻居们此起彼伏的叹息。

母亲一把将江逸尘拽进怀里,得意的笑声混着鼻音:“听见没?

我儿子归我!”

她故意将下巴搁在少年头顶,挑衅地望向沉默的男人。

父亲蹲下身,粗糙的手掌覆上江逸风颤抖的肩膀,却好似没有看见他脸上的抓痕一样。

离开时,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母亲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挎包带子扫过江逸尘缠着创可贴的手背。

她不断絮叨着以后要给儿子买新书包、报补习班,全然没注意到少年一步三回头的眼神。

而父亲则拉着江逸风的手腕,走得很快,仿佛要逃离这栋浸满争吵声的楼房。

江逸风被拽得踉跄,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着从地上捡的半张全家福——那上面,哥哥的笑脸还完好无损。

楼道里的白炽灯重新亮起时,只照见满地碎瓷与两张孤零零的儿童拖鞋。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金粉。

妈妈哼着欢快的小调,碎花围裙上还沾着昨夜打包时蹭到的透明胶带碎屑。

她踮着脚将印有卡通图案的窗帘挂上崭新的罗马杆,金属环滑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一串跳跃的音符。

"宝贝快来看!

"她兴奋地招呼正在整理书本的江逸尘,眼睛亮得像缀着星星,"咱们的新家有朝南的大阳台,冬天晒太阳可舒服啦!

"说着便拉起儿子的手,快步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成片的香樟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不远处的学校操场传来学生们的欢笑声,清晰得仿佛伸手就能触碰。

厨房里,她一边哼着当下最流行的金曲,一边利落地拆开厨具包装。

新买的青花瓷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被她小心翼翼地码进橱柜。

"以后妈妈每天给你炖排骨汤,把我宝贝养得白白胖胖的。

"她对着空气自语道,嘴角始终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风风火火地跑到客厅,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张江逸尘的一寸照。

照片有些褶皱,边缘也微微泛黄,但她毫不在意,用胶带仔细地贴在冰箱门上。

"这样一进厨房就能看见宝贝的笑脸啦!

"她对着照片里小小的江逸尘眨眨眼,笑容里满是幸福的憧憬。

搬家公司的纸箱很快被整理一空,房间渐渐有了家的模样。

妈妈歪着头,满意地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客厅,突然快步走到儿子身边,在他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咱们以后就在这儿好好过日子,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她的声音里带着雀跃的颤抖,双手紧紧搂着江逸尘,仿佛要把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永远留住。

江逸尘蹲在纸箱堆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搬家公司用的封箱胶带,胶带边缘己经被他抠得卷起毛边。

妈妈哼着歌拆开厨具包裹,碎花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学区房合同,鲜红的印章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

"咔嗒"一声,对面门锁转动的声音让所有响动戛然而止。

江逸尘浑身僵硬地抬头,看见防盗门缓缓打开,父亲的军靴率先踏入视野——正是那天踹向弟弟的那双脚。

男人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江逸风,校服下摆还沾着搬家时蹭到的墙灰。

妈妈的尖叫刺破凝滞的空气。

她猛地将江逸尘拽到身后,指甲几乎掐进少年的胳膊:"你跟踪我们?!

"染着廉价指甲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对门,"我警告你,别想把逸尘带走!

"她整个人挡在儿子面前,后背抵着装满课本的纸箱,仿佛筑起一道脆弱的城墙。

父亲沉默着掏出钥匙***锁孔,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可怕。

江逸风突然抬头,与哥哥隔着狭窄的楼道对视。

两个少年都消瘦了不少,江逸尘手腕上的创可贴己经翘起边角,而弟弟脸颊的伤痕结了痂,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

"学区房摇号。

"父亲终于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门,"就剩这两户。

"他转动钥匙的动作顿了顿,军绿色衬衫下隐约露出搬家公司的标签,"法院说,方便探视。

"妈妈突然发出冷笑,抓起脚边的泡沫板砸过去:"探视?

说得好听!

"泡沫碎屑纷纷扬扬落在江逸尘发顶,他看见弟弟瑟缩着往父亲身后躲,眼眶突然发烫。

新楼道的声控灯不知何时亮起,惨白的光线将两家人的影子拉长,在贴着瓷砖的地面纠缠成模糊的一团。

妈妈冷哼着甩上家门,防盗门与门框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鞋柜上的钥匙串叮当作响。

她转身时眼底还残留着警惕的锋芒,可一低头看见江逸尘仰着的小脸,目光瞬间化作春水。

瓷砖地面映着母子俩交叠的身影,阳光从纱帘缝隙漏进来,在男孩发梢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宝贝,”她蹲下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脆响,指尖轻轻拂过江逸尘汗湿的刘海,“今晚想吃糖醋排骨还是番茄炒蛋?

妈妈给你露一手。”

尾音带着上扬的弧度,连呼吸都裹着蜜糖般的甜腻,与方才对峙时的尖锐判若两人。

厨房里还飘着未散尽的纸箱胶味,却被她语气里的温柔烘得暖融融的。

指尖抚过少年胳膊的瞬间,她的笑容突然凝固。

淡粉色的月牙形掐痕在细嫩的皮肤上格外刺目,边缘还泛着微微的红肿——正是方才在楼道里,自己因紧张而失控的力道。

妈妈的呼吸猛地停滞,喉间涌上酸涩的愧疚,眼眶瞬间泛起水光。

“痛不痛?”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带着破碎的哽咽。

拇指悬在伤痕上方,迟迟不敢落下,仿佛触碰会让伤口更疼。

窗外蝉鸣声骤然放大,混着楼下孩童追逐的笑闹,却掩不住此刻凝滞的空气里,母亲剧烈的心跳声。

江逸尘望着妈妈泛红的眼眶,突然咧开嘴笑了。

他主动握住那双微微发抖的手,把伤痕贴在自己心口:“不疼,就像被小猫挠了一下。”

细密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他却笑得眉眼弯弯,像夏日午后突然掠过的一阵清风,将母亲眼底的懊悔轻轻吹散。

江逸尘踮起脚,双臂紧紧环住妈妈的脖颈,像只撒娇的小猫般在她肩头蹭了蹭。

细碎的发丝扫过妈妈泛红的眼眶,带着孩童特有的温热气息。

他仰起头,在妈妈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说:“我最喜欢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