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宫谋划
那声音,正如其主人时书瑶般,总带着一股子让人不悦的谄媚与算计。
时书瑶,这个原主的庶姐,生就一副玲珑外貌,却满心钻营。
她终日周旋在主母与嫡姐时书雪身旁,殷勤讨好,巴结奉承,那般谄态,实是令人作呕。
时书瑶心知肚明,嫡姐时书雪生性清冷孤傲,骨子里瞧不起她这庶出的身份,平日里眼神疏离,话语淡漠,根本容不得她靠近。
于是,她便将那满腔的怨毒与不甘,尽数转移到了时兰茹身上,稍有机会便冷嘲热讽,刁难使唤,恨不得将她踩在脚底,碾作尘泥。
至于主母,她面上常挂着慈和微笑,对时兰茹关怀备至,可背地里,却仿若视那庶姐的欺凌为无物,高高在上,冷眼旁观,任由时兰茹受尽委屈。
此时,时书瑶款步踏入屋内,眉梢眼尾皆是掩不住的得意,语调故作轻柔却暗藏刻薄: “时兰茹,既然你都醒了,那就继续抄经书吧。”
她手指轻轻抚过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经书, “这些经书可是要送进宫交给太后娘娘的,你可得好好写,莫要出了差错。”
说着,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主意,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对了,为显心诚,这经书得要用血写才好,你可得记得。”
时兰茹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被角,半晌才挤出一句唯唯诺诺的话语: “好、好的,我知道了,二姐。”
声音细若蚊蝇,满是惊惧与怯懦,仿若稍有不慎,便会迎来更甚的责罚。
时书瑶见状,眼中满是戏谑与快意,那轻蔑的眸光像是要将时兰茹的胆怯尽数吞噬。
“那你抓紧时间写吧。”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摆动着那身精心裁剪的华贵裙摆,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只余下时兰茹一人。
时兰茹嘴角微扬,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轻蔑的冷哼声在喉间逸出。
声音虽低,却满是不屑与嘲讽,满室的静谧被轻易打破。
“放血?”
她轻声重复着,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他们也配吗?”
这简单的几个字,仿若暗夜中的冷箭,首首射向那些心怀叵测之人。
她并未在这无谓的愤怒中停留太久,眼眸迅速闪过一丝狡黠,周身的气质瞬间转变,化作温婉娴静的解语花。
她轻移莲步,避过侍女,悄然来到厨房,眼神在忙碌的人群中精准地锁定那个烧火丫头。
那丫头见她靠近,先是愣怔了下,随即慌忙行礼,动作有些笨拙,带着几分怯懦与恭敬。
时兰茹俯身,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暖风,抚过丫头的心头。
“好姑娘,我有些小病,大夫说需借些鸡血来驱邪。”
她的语调不疾不徐,眼中带着浅浅的哀求,柔弱得仿佛不堪一击。
那烧火丫头闻声,犹豫不过片刻,便乖巧地点了点头,埋头去准备。
时兰茹在旁静静等候,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这丫头,曾帮过原主,心性还算纯良,也愿为自己出力。
待那碗鸡血端至眼前,时兰茹接过,轻声道谢。
她再次回到房间,坐在书案前,指尖轻抚过那些写好的经书,看着那一行行娟秀工整的簪花小楷,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字迹,原主练了多年,她如今得以继承,也算是为自己在这侯府中增添了一份助力。
她执起毛笔,蘸上鸡血,继续书写。
笔锋流转间,每一个字都似带着她的心思与谋算,那些看似虔诚的文字背后,藏着她对命运的不甘与反击。
几日光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时书瑶再次迈入时兰茹的居所,她那精致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傲慢,轻声问道:“时兰茹,经书抄好了吗?”
时兰茹温顺地点头,声音如出谷黄莺般轻柔,带着一丝胆怯:“二姐,我都抄好了,你看。”
她小心翼翼地将一摞工整的经书呈上,那纸张洁白如雪,墨迹还未完全干透,透着几分清雅。
时书瑶接过经书,翻阅了几页,见字迹娟秀工整,没有丝毫敷衍之意,不禁蹙了蹙眉,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她转身离去,高挑的身影在门口微微一顿,似是又瞥了时兰茹一眼,随即带着几分得意与轻蔑,拿着经书款款离开。
宫中,叶玉珍身着华丽的衣裳,缓步走向女儿时书雪的寝殿。
殿内沉香袅袅,宫女们轻手轻脚地侍奉着。
时书雪见母亲到来,忙起身相迎,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母亲,您总算进宫来看我了。”
叶玉珍微微一笑,温婉地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时书雪面色微沉,轻咬朱唇,道:“母亲,我进宫这么久也没怀上孩子,最近皇上也不常来我这儿了,这可怎么办呀?”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与无助,宫中的日子如牢笼般禁锢着她的心。
叶玉珍轻抚女儿的手背,目光柔和却透着几分深沉:“别急,皇上本身就子嗣艰难,这些年也不见后宫有皇子出生,这未必是你的问题。”
她的话语似是安抚,却也带着几分无奈。
时书雪听了母亲的话,心情稍有平复,但内心依旧焦灼难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母亲,眼看又要选秀了,您觉得家里的妹妹能否进宫来帮我?”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特别是书瑶,她一向巴结我们。”
叶玉珍微微沉吟,眉间隐现一丝忧虑:“书瑶性子太急,容易坏事。”
她思索片刻,又道:“我觉得兰茹不错。”
时书雪听了,不禁皱眉:“她?
行吗?”
印象里她总是唯唯诺诺的,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她对时兰茹的印象,始终停留在那张柔弱的面容上,那是一张让时书雪从小便嫉妒不己的脸。
叶玉珍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你别看她性子软,这些年任由你们欺负,却从不反抗。
而且她那张脸,像极了她的娘,生得极美。”
说到此处,时书雪的面色微微一沉,她自幼便对时兰茹那倾城之貌心生嫉妒,这也成了她欺负时兰茹的理由。
叶玉珍似乎看穿了女儿的心思,继续说道:“再者,她与国公府世子走得近,这正是你可以拿捏她的地方。”
时书雪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似乎明白了母亲的用意。
叶玉珍拍了拍女儿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书雪,侯府的荣耀在你手中,你不能只想着自己,还要为家族着想。”
她的话语中透着威严,也带着母亲的关切。
时书雪点了点头,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母亲,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