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她刚在戏台上比划了没两下子,正打算吊吊嗓子呢,那个“星象活谱”又冒出来了!
“苏班主啊,”裴砚的声音照旧冷得很,就跟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似的,“今儿个月亮犯毕宿,唱腔可别太高亢了。”
苏清棠差点就一口老血吐出来了。
这人是来看戏的吗?
这根本就是来搞破坏的呀!
她很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呛声道:“裴大人,您是来看戏呢,还是看星星呢?
要是看星星,劳烦您回钦天监去,别在这儿打扰大家!”
裴砚可不吃她这一套,连眼皮都没抬,就首接走到她的桌子跟前,放下了一个小玩意儿。
那是一个鎏金的木偶配件,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种低调又奢华的光。
苏清棠把那个配件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就见这个东西雕刻得特别精细,花纹很复杂,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普通的东西。
她疑惑地看向裴砚,这人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呢?
老周头凑了过来,满脸笑容地看着那个配件,不停地赞叹:“这东西雕得真细致啊,好像是按照你那本《百戏录》改的呢。
我说清棠啊,裴大人对你可真是很用心呢!”
苏清棠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她狠狠地瞪了老周头一眼,又悄悄地看了裴砚一眼,只见他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就好像刚才送东西的人不是他似的。
“哼,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呢!”
苏清棠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却好像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有点痒痒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云影阁的台柱子柳娘正在试演新戏呢。
就在她摆弄着木偶,打算做个高难度动作的当口,只听“啪”的一下,木偶的线断了。
柳娘一下子就乱了阵脚,这可是重头戏啊,木偶要是出了岔子,今儿个的演出可就搞砸了!
这时候苏清棠瞧见了,赶忙走上前去。
她麻溜儿地拿出裴砚早上给的那个鎏金木偶配件,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配件的大小和角度跟断了的关节严丝合缝的。
她很利索地把配件安到木偶关节上,又摆弄了几下,嘿,这木偶比之前还灵活了呢!
柳娘试着摆弄了几下,木偶的动作顺溜得很,就跟活了似的。
“哎呀,苏班主,您可太牛了!”
柳娘忍不住惊叹道。
苏清棠得意地笑了笑,一边捣鼓着木偶,一边嘟囔着:“木头又不会撒谎,只有人才会呢。”
她这话呀,正巧被路过的小桃给听到了。
小桃是裴砚的书童,鬼精鬼精的,马上就添油加醋地把这话告诉了裴砚。
裴砚听了之后,嘴角轻轻往上挑了一下,然后又立马变回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了。
天慢慢黑下来了,京都的夜空满是星星,一闪一闪的。
裴砚冷不丁地来找苏清棠,说要带她去观星台呢。
苏清棠啊,对观星这事儿可没多大兴趣。
不过呢,她瞅见裴砚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就跟着去了。
到了观星台,裴砚朝着北斗七星里的第七颗星指了指,然后压低声音说:“苏班主啊,你瞧瞧这颗星,它位置偏了。”
苏清棠对天文那是两眼一抹黑,啥都看不出来。
她就纳闷地问:“偏了又咋的啦?”
裴砚这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更加严肃地说:“这就意味着有人把星图给改了。”
苏清棠虽然不懂天文这码事,可她能看出来裴砚脸上那种担忧的神情。
她心里就明白,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夜里的风呼呼地吹过来,还带着点冷飕飕的感觉。
苏清棠瞧见裴砚穿得挺单薄的,就从怀里拿出个小暖手炉,递给裴砚说:“拿着这个暖和暖和,大晚上的别把身体熬坏了。”
裴砚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低下头看着苏清棠手里的暖手炉,又抬起头看看她那满是关切的眼神,心里就像有股热流涌了上来。
他接过暖手炉,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啊。”
然后啊,这两人就肩并肩地坐在观星台上,静静地看着星空。
风一吹,星星好像也跟着动了动,空气里好像有那么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在蔓延。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第一缕阳光才照到地上呢,云影阁那边就突然传来一阵大喊声。
“着火啦!
着火啦!”
浓烟一下子就冒起来了,火也烧得特别大,云影阁这个戏班被人给放火啦。
苏清棠一下子就从床上惊醒了,衣服都没顾得上穿好,就朝着云影阁拼命跑去。
她心里就一个想法:她的戏班啊,那可是她的心血,可不能就这么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