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王爷也认出来了。”
她拉下衣袖,“北境军医特制的‘锁魂引’,中毒者活不过三十岁。”
萧景桓指节捏得发白。
十年前北狄一战,军中突发寒疫,军医柳青棠(注:苏芷生母本名)献药方救人,三日后却被发现悬尸帅帐。
“你娘是自尽。”
他冷声道。
苏芷猛地拽开药柜暗格,霉味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半截生锈的军牌静静躺着,刻着“柳”字。
(2)军牌边缘沾着黑褐色的血迹,苏芷指腹擦过时,一块碎皮簌簌脱落。
背面竟刻着极小的一行字:“寒毒非疫,有人投……”最后半字被利器刮花,只剩一道狰狞刻痕。
萧景桓轮椅轧过地砖,伸手欲夺,苏芷却后退半步,银针抵住自己咽喉。
“王爷若想灭口,”她冷笑,“不如先解释为何我娘的遗物会在您府上?”
(3)院外突然传来赵全的咳嗽声。
“殿下!
太子府送来贺礼……”萧景桓反手将军牌塞入袖中,轮椅疾转撞翻药柜。
瓶罐碎裂声中,他一把攥住苏芷手腕拖到身前。
“配合我。”
湿热呼吸扑在她耳畔,“除非你想现在死。”
(4)太子府管事进门时,看到的便是靖北王将新王妃按在残破药柜上,后者衣领大开,锁骨处还有暧昧红痕。
“打扰王爷雅兴了。”
管事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捧出锦盒,“太子殿下特赐百年山参,助您……延年益寿。”
盒盖掀起,参体上趴着只通体赤红的蜈蚣。
(5)蜈蚣闪电般窜向萧景桓手腕!
苏芷突然“踉跄”跌倒,袖中银针精准贯穿毒虫七寸。
她故作娇羞地捡起山参:“殿下厚赐,妾身这就去炖汤。”
管事眯眼盯着她指尖银针:“王妃好手法。”
“家学渊源。”
苏芷将蜈蚣尸体碾碎在掌心,“我娘教过,毒物入药……要以毒攻毒。”
(6)待太子府的人走后,萧景桓突然呕出一口黑血。
苏芷扒开他衣领——寒毒淤痕己蔓延至心口。
“王爷每日喝的‘补药’里,被人添了雪上一枝蒿。”
她撕开那株山参,内芯泛着诡异蓝光,“再加上这只火蜈蚣,三毒相激,您活不过三日。”
(7)萧景桓却低笑起来:“够狠……像他的作风。”
他忽然扯开轮椅暗格,取出一卷泛黄军报摔在苏芷怀里。
建安十七年北境军报,角落批注着蝇头小楷:“柳氏通敌,药方有诈,己处决。”
落款是先帝朱印。
(8)暮色爬上窗棂时,苏芷在厨房熬着诡异的汤药。
锅中药汁咕嘟冒泡,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母亲被污蔑通敌,而她如今嫁入仇人府邸,命运像个恶毒的圈。
“药好了。”
她端着陶碗进屋,却见萧景桓正在烛火下擦拭弩箭。
他脚边躺着只信鸽,腿上绑着字条:**“残王若亡,速取军牌。”
字迹与当年军报批注一模一样。
(9)“先帝己驾崩五年。”
萧景桓将字条焚毁,“你说这命令……是谁发的?”
苏芷盯着火焰吞咽了一下。
难道龙椅上那位……(10)窗外忽有金铁交鸣之声!
一支羽箭穿透窗纸,将苏芷的袖口钉在柱上。
箭尾系着东宫令牌,而箭头——正插着半块她遍寻不获的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