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校园西南角的银杏林里写诗,秋阳透过扇形叶片在地上洒下细碎光斑。
远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混着蝉鸣在空气里震颤。
钢笔尖戳破稿纸的瞬间,他听到头顶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
"小心!
"温热的气息包裹着青柠香扑过来时,江枫已经被扑倒在铺满落叶的地上。
后背着地的钝痛还未漫开,先看到碎金般的阳光里浮动着一张汗津津的脸。
少年鼻尖沁着细密汗珠,运动服领口歪斜,锁骨处沾着片金黄的银杏叶。
"同学,你没事吧?
"对方撑起身子,手掌压得落叶簌簌作响。
江枫这才注意到他怀里还抱着个沾着青苔的篮球,大概是翻墙进来捡球时踩断了树枝。
江枫慌忙去摸眼镜,却触到对方递来的金属镜架。
透过重新清晰的视野,他看到少年衣服内角的牌上写着:白杨。
"你刚才在写诗?
"白杨捡起飘落的稿纸,"深秋的银杏知道/有些心事/要等到叶脉枯黄才敢舒展..."他念诗的声音像揉碎了一把星星,惊得江枫跳起来夺回稿纸。
后来江枫才知道,这个带着和银杏般温暖和他同样喜欢博尔赫斯,同样会在物理课上看《追忆似水年华》,同样觉得食堂三号窗口的糖醋排骨太甜。
只是当白杨把《双城记》推到他面前,指着那句"It is a far, far better thing that I do, than I have ever done"时,江枫装作没看懂他眼里的光。
江枫的自动铅笔芯常常断在白杨借他的橡皮里。
那块印着史努比的橡皮渐渐布满铅灰,直到某天白杨用美工刀切开后,才发现里面露出卷成小筒的纸条——抄着聂鲁达的"我爱你像爱恋某些阴暗的事物,秘密地,在阴影与灵魂之间"。
生物竞赛集训期间,他们悄然间发现实验楼顶废弃的天文台。
白杨用回形针熟练的撬开了生锈的门锁,阁楼地板上积着经年的银杏叶,望远镜支架上刻满历届学生的誓言。
"这里能看到猎户座流星雨。
"白杨把校服垫在灰尘里,"但我的指南针总指向..."他忽然握住江枫的手按在自己左胸,校徽纽扣硌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