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丑面具
面对世界之树散发出的滔天神威，他终于记起，濒死那晚给予他小丑面具“诡怪”的模样。
......诡星125年，静海市。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孟天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之处，皆是爆炸后的断壁残垣。
周遭弥漫着刺鼻难闻的焦糊气味。
焚烧后的灰烬在空中缓慢盘旋。
脚下，五具尸体横陈，因烧焦而呈现出炭黑色，肢体扭曲、极为诡异。
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袭来，哭声穿透弥漫的尘埃，引得围观人群纷纷侧目。
“大家快看，废墟中还有活人！”
“是个少年，谁家的孩子？
怎还在这里？”
“肯定是吓坏了，他家大人呢？”
“最近这世道可真是不太平，又是丢小孩，又是爆炸的！”
众人七嘴八舌，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咦咦呀呀～”一阵含糊不清的人声。
人群之中，一名中年男子神色慌张。
他身穿红绿色条纹泡泡衣，脸上涂满白色颜料，汗水洇湿后，结成斑驳块状，好似年久失修、快要剥落的墙皮。
鼻尖顶着一枚红色小球，小球下，夸张的血盆大口格外醒目。
小丑踩着彩色的弯曲尖头鞋，每走一步，便发出 “吧哒吧哒” 的脆响声。
在这凝重的氛围里，显得尤为突兀、滑稽。
小丑挤到人群的最前方。
他一眼便看见废墟中的少年。
彼时，屋上断梁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落下。
他不顾危险，踩着满地碎砾迈入废墟。
千钧一发之际，断梁猛然坠落，他抱起孟天躲过一劫。
到达安全处，小丑仔细检查孟天身上的伤痕，而后轻柔地拍干净他衣服上的尘土。
口中“咿咿呀呀~”说个不停，手还在比划着什么。
儿子，你有没有受伤？
孟天看见是爸爸，缓过神，哭声渐弱，小声啜泣。
他抹干净脸，手指舞动，同样用手语回应。
爸爸，我没事，就是害怕。
儿子，别怕，爸爸在，救护车马上到。
孟天忙摇头不要救护车，救护车花钱。
别担心，爸爸今天赚不少，有钱！
比划完，小丑从口袋掏出一大沓零钱。
五块、十块的纸币被攥得皱巴巴。
……突然，孟天扭身面向废墟，对尸体比划了一个“死亡”的手语。
爸爸，他们，都死了！
接着，他身形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人群默契地让出一条道。
警察们迅速封锁现场、疏散人群。
孟天被抬上担架，在父亲孟国军陪护下上了救护车。
一番检查，好在只是皮外伤。
......医院病床。
见孟天情绪逐渐平稳，两名警察打开记录本，开始询问。
年轻警察咬开笔帽，笔尖摩挲纸面，“沙沙” 声打破病房的寂静。
“名字？”
“孟天！”
“家里几口人？
住哪儿？
在哪上学？”
孟天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我…… 家里就我和爸爸两个人…… 住琉璃街 152 栋 5 号…… 在育德中学上学，刚上高一，高一一班。”
“育德？”
年长警察微微皱眉，小声重复了一遍。
“你和死者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在同一个班。”
“那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记得！”
孟天点点头。
“他们叫李川、杜勇、赵毅、张庆、陈越。”
这次，孟天回答得比较慢，生怕将名字讲错。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废屋中？”
“是李川。”
孟天回忆片刻，继续说道：“不久前，我们在琉璃街街尾发现一座废弃的老房子，今天，李川便提议我们几人一起去屋里冒险。”
警察点点头，高中生找这种废屋冒险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
这句话的实际意思是：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死掉？
不过警察把死掉两字隐去，显得委婉一些。
孟天对这个有点冒犯的问题并不在意。
继续回答道：“我也是运气好，在去废屋之前，我去了一趟爸爸的地摊。”
“爸爸每晚都会在琉璃街摆摊卖玩具，最近是假期，生意很好，我多帮了爸爸一会，他们等不急就先过去了，我是之后才去的。”
“那位小丑就是你爸爸？”
警察指了指在病房门口着急等待的孟国军。
“是的！”
孟天点点头：“我爸爸每晚都会装扮成小丑来吸引客户。”
“爆炸发生时，你在哪里？”
“我刚到废屋门口，爆炸就发生了……”孟天想起当时情景，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身子忍不住打起颤。
“……如果我早到几秒，估计就……”他的声音渐渐微弱，像闷在罐子里的猫。
了解的差不多，警察见孟天情绪波动，便提前结束了问询。
…….琉璃街尾的监控内容证实了孟天所言，爆炸是废屋内天然气管道破裂所致。
屋内有香烟、白酒、锅碗瓢盆的残骸，想必是附近流浪汉留下的。
若不是那扇防盗门够结实，孟天怕也难逃劫难。
警察通过手语翻译询问了孟国军，说法与孟天一致。
临出医院门，年长的警察突然转身，看向孟天：“同学，最后一个问题。”
蜷缩在被子里的孟天点点头。
“你们之中，有‘诡术师’吗？”
…….夜己深，并无大碍的孟天为节省住院费，选择提前出院。
回到家，熟悉的环境与父亲无声的安慰，让他的心情平复许多。
待父亲鼾声渐起，孟天轻手轻脚穿上拖鞋，弯腰从床底摸出一样物件，借着月光，摸索到客厅窗边。
月色朦胧，透过磨砂玻璃洒下斑驳光影，依稀能看清孟天手中是一副苍白的小丑面具。
他缓缓拉开面具的伸缩弹力绳，绕过脑袋，戴在脸上。
叮！
恐惧系统持续激活中，您将持续吸收周遭的恐惧情绪！
杜勇面对死亡，恐惧情绪+1000！
赵毅面对死亡，恐惧情绪+1000！
张庆面对死亡，恐惧情绪+1000！
陈越面对死亡，恐惧情绪+1000！
李川面对绝望，恐惧情绪+10000！
总恐惧情绪共14000点！
看着面板上飙升的恐惧值，面具后的孟天，嘴角微微上扬。
......静海市中心，富人别墅区内。
衣着华丽的美艳***瘫坐在宽大柔软的真皮沙发里。
丧子的噩耗似乎抽干了她的浑身力气。
她一遍遍翻阅着手中崭新的案卷，A4 纸上每句话她都不愿相信。
“到底怎么回事？”
***将案宗丢在大理石茶几上。
妆容精致，光滑细腻的脸上此时己难掩盛怒。
“川儿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死在废屋里？”
管家立在一旁，面色平静：“夫人，警察收集的线索我们都复查过，少爷的死，是意外。”
泪水在***的眼眶中打转。
这些年，李家在静海市没得罪什么势力。
儿子更是乖巧懂事，绝不会去那种地方？
想来，肯定是受坏人教唆。
她将目光落在案宗最后一页陌生照片上，问道：“这人呢？
为什么他还活着？
是不是他害死了川儿？”
管家道：“夫人，这孩子叫孟天，武道境界一阶三重，少爷的死和与他无关。”
不是仇杀，没有仇人！！
***心中上膛的枪似乎失去了目标，整个人更像泄了气的皮球，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
她梨花带雨的哭过一阵后，眼神渐渐变得决绝。
丧子之痛让她咬牙切齿：“我不管，就算没关系，我也要他死，凭什么我儿子死了，他还活着？
我要他给我儿子陪葬！”
***歇斯底里的无理言论，管家波澜不惊，丝毫不觉得意外。
只是说道：“夫人，他是育德的学生，咱们不好首接动手。”
“你意思是放过他？”
“您误会了，这种一阶三重的废物，不必李家出手，只需想法子让他退学…… 甚至……”“让他首接死在育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