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婷"三个宋体字被汗渍浸得边缘模糊,像极了此刻我快要化开的意识。
二十三时五十九分。
刷新键已经被我按得泛黄,投诉工单界面弹出第八个红点。
耳机里突然炸开的尖啸吓得我撞翻了星巴克杯,隔夜的冷萃咖啡在键盘上蜿蜒出褐色的河。
"你们就是这么处理问题的?!
"女声裹着电流声穿刺耳膜,"我花八千八住五星级酒店,床垫上有巴掌大的血渍!
现在整夜做噩梦,必须让酒店赔精神损失费!
"我机械地咬住下唇,血腥味在齿间漫开。
右手自动调出"安抚话术"模板,左手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对方上传的图片——在米白色贡缎床单上,一团暗红污渍像枯萎的玫瑰。
"女士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后槽牙咬住标准化的道歉,喉咙却泛起酸水。
这是今晚第七个无理投诉,第八百六十四次后悔选了哲学专业。
毕业典礼上导师说"真理使人自由"时的笑容,此刻在记忆里碎成扎人的玻璃碴。
剧痛来得毫无预兆。
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突然放大十倍,视网膜上炸开雪花噪点。
我踉跄着抓住隔断板,指甲在蓝色合成材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机械女声在颅腔深处轰鸣,像是有人把音响塞进了脑髓:"警告!
宿主正在释放谎言能量!
""我可是白金会员!
你们..."客户的叫骂声忽远忽近。
我感觉有把电钻正在天灵盖上开孔,后颈渗出冰凉的汗珠,在制服衬衫领口晕出深色痕迹。
右手不受控地痉挛,指尖在键盘上跳起诡谲的舞。
嗒。
嗒。
嗒。
当视线重新聚焦时,聊天框里赫然躺着:"那是月经血。
"办公室骤然陷入死寂。
左前方小美正在补妆的右手僵在半空,珍珠耳钉晃出一道冷冽的白光。
我惊恐地看着自己继续输入:"根据痕迹形态学,浸润型血迹呈现放射状渗透特征。
您提供的照片显示污渍呈团状分布,边缘有明显擦拭痕迹,建议优先检查鼻腔黏膜。
"Enter键被按下的瞬间,中央空调吹来一阵刺骨寒风。
"你...你怎么知道我刚做完缩鼻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