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的镊子，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桌上的老式台灯发出昏黄的光，照在那只拆开的怀表上，铜制的齿轮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今天第三个送来修理的怀表了，都是因为那场地震。
店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
"周师傅，您看看这个还能修吗？
"老周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站在柜台前，手里捧着一个布包。
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我看看。
"老周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那是一块已经变形的怀表，表壳上布满了划痕，玻璃表面碎成了蛛网状。
老周戴上放大镜，仔细端详着表盘上的花纹。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说这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表。
"老周的手顿了一下。
他认得这块表，表盘上那朵镂空的玫瑰，是上世纪四十年代最流行的款式。
那时候，他还是个学徒，每天看着师父修理各式各样的怀表。
"能修。
"老周说，"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太谢谢您了！
"老周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他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他珍藏的老零件。
这些年来，他收集了不少古董表的配件，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你爷爷......"老周一边挑选合适的齿轮，一边问道，"是不是姓陈？
"女孩惊讶地睁大眼睛，"您怎么知道？
"老周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记得那个总是穿着长衫的儒雅老人，每个月都会来给这块表上油。
最后一次见到他，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这块表，"老周用镊子夹起一个铜制齿轮，"是你爷爷和你奶奶的定情信物。
"女孩屏住了呼吸。
"那时候，你奶奶是城里最有名的钢琴老师。
"老周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记忆中的画面，"你爷爷每天都会去听她弹琴，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这块表，是他攒了三个月的薪水买的。
"台灯的光晕中，老周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下午。
年轻的陈先生红着脸走进店里，说要买一块最好的怀表。
他挑了很久，最后选中了这块玫瑰镂空的款式。
"周师傅，"女孩的声音把老周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