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妃扶着景春的手走到岸边,脚踝的肿痛己被冰敷缓解,却在看到河灯上的并蒂莲图案时骤然攥紧帕子 —— 那是石盼芙惯用的纹样。
“主子,太子爷和大格格在西岸放灯。”
景翠压低声音,指尖指向人群中那抹杏色身影。
石盼芙正将一盏莲花灯放入水中,火光映得她脸颊嫣红,却在与涵妃视线相撞时闪过一丝阴鸷。
涵妃盯着那盏灯,首到它漂出三丈远,突然炸裂开来。
火星中,纸糊的莲花展开成诅咒人偶,胸前别着的正是涵妃今早遗失的一缕发丝。
岸上百姓惊呼后退,太子脸色铁青,拔剑指向涵妃:“石佳氏,你还有何话说!”
“殿下可知,” 涵妃缓步上前,月光在她旗装上的金线梅花间流淌,“这河灯的机关,与石府密道的青铜门如出一辙?”
她弯腰拾起人偶,扯下背后符咒,露出石盼芙的生辰八字,“姐姐这般心急,莫不是怕臣妾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
石盼芙踉跄后退,撞翻身后的烛台。
混乱中,涵妃瞥见她袖中掉出的血玉蟾蜍,与密道中青玉的那只成对。
景春眼疾手快按住石盼芙,从她发间取下的步摇里,竟藏着能操控河灯的磁石。
“太子妃明鉴,这都是大格格一人所为!”
青玉突然跪地,抖出石盼芙藏在袖口的密信,“她让奴婢在灯油里下曼陀罗粉,想借诅咒之名陷害您!”
信纸上的字迹与石盼芙绣在锦帕上的龙飞凤舞如出一辙,太子握剑的手开始发颤。
石文柄挤开人群,扑通跪倒:“请太子殿下治臣女之罪!
是臣管教无方...” 话音未落,石盼芙突然尖笑起来,指尖划过涵妃腕间真玉镯:“你以为自己赢了?
可知道这镯子为何成双?”
她扯下衣领,露出与涵妃颈间一模一样的胎记。
护城河上突然泛起薄雾,远处传来宫灯碎裂声。
涵妃望着石盼芙的脸,突然想起养母石文菀的欲言又止 —— 那双生姐妹的传说,或许从不是谎言。
景翠举着火折靠近,石盼芙腕间假玉镯突然发出红光,与涵妃的真镯遥相呼应。
“双生血祭,缺一不可。”
石盼芙的声音混着雾气压来,“你以为空间手镯为何认你为主?
因为我们流着相同的血!”
她猛地推开景春,将血玉蟾蜍扔进河中,水面顿时翻涌,浮出密密麻麻的纸人,每个纸人胸前都贴着涵妃的生辰八字。
太子的剑 “当啷” 落地,他终于想起母妃临终前的呢喃:“双鱼绕月,天命所归...” 视线转向涵妃颈间胎记,与石盼芙心口的朱砂痣形成完美镜像。
远处传来马蹄声,周顺发骑着快马闯入,手中圣旨展开时,月光在 “石涵绯” 三字上流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石盼芙妖言惑众,即刻押入慎刑司;石涵霏... 着即晋封为和硕端妃,移居景仁宫。”
周顺发的声音带着颤音,却在看到涵妃腕间玉镯时骤然拔高,“另,双生镯重现之日,着太子妃即刻入宫面圣。”
石盼芙尖叫着扑向涵妃,却被景翠的银针制住。
涵妃望着她怨毒的眼神,忽然想起空间手镯里的养颜秘录 —— 最后一页的血字己变成 “血祭完成,时空裂痕修复率 50%”。
脚踝的疼痛突然消失,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太子己脱下自己的鞋履,跪在地上为她换上软底缎鞋。
“孤... 孤不知...” 男人的声音轻得像护城河上的雾,“原来你才是...” 话未说完,却被涵妃抬手止住。
她望着西岸突然熄灭的宫灯,想起石文菀在祠堂说的话:“真正的双生女,眉心都有朱砂痣。”
雾气中,一队宫娥抬着明黄轿辇靠近。
涵妃对上轿中那人的视线,看见他掌心的朱砂痣与自己的胎记重合。
皇帝玄凌掀帘而出,目光落在她腕间双镯上,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端妃,可愿与朕共赏这中元月色?”
石盼芙的哭喊声渐远,涵妃踩着太子铺就的绸缎上轿。
空间手镯突然发烫,《养颜秘录》自动翻开,新的一页写着:“双生归一,皇权更迭,最终章开启。”
她隔着轿帘望向石府方向,看见石文菀站在廊下,手中捧着的正是那对本该属于双生姐妹的玉佩。
河灯随波逐流,带着所有秘密沉入河底。
涵妃知道,这不过是开始。
皇帝的试探、太子的动摇、还有那个尚未修复的时空裂痕 —— 所有的谜题,都将在这充满阴谋与谎言的深宫中,渐渐揭晓。
而她,终将成为这盘棋中最锋利的棋子,亦是执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