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机四伏
他垂眸盯着膝头的血字纸条,墨迹未干的腥气混着车外飘来的桂花香,首往鼻腔里钻——西郊破庙,星陨草换人。
“李伯,”他掀开车帘,晚风掀起额前碎发,“绕到后街,去西市茶棚。”
“小少爷?”
李伯回头,老脸上的笑纹全绷成了线,“不回府?”
“回府打草惊蛇。”
叶凡的拇指摩挲着玉匣边缘,内天地里那汪清泉正翻涌成漩涡。
前世被斩道果时,他最器重的亲卫也是这般被劫作人质。
“雪儿昨日在院门口编草蚂蚱,谁能靠近她?”
他低声道,“绑匪能避开门房,说明熟悉叶家布局。”
李伯的马鞭骤然收紧,枣红马打了个响鼻。
老人突然甩鞭抽向街角的槐树,几片枯叶簌簌落下,露出树后缩成一团的灰衣人:“龟孙子,敢在叶家马车前盯梢!”
灰衣人抱着头滚出来,露出半张青肿的脸——正是城主府的三等家丁。
叶凡蹲下身,指尖按在那人腕间:“谁让你来的?”
“赵...赵公子...”那人疼得涕泪横流,“赵公子说叶家那小崽子抢了他的丹师面子,要给他点教训...”李伯的老拳己经攥得咔咔响,被叶凡按住手腕。
少年的掌心烫得惊人,眼尾却冷得像淬了冰:“李伯,去查查今日辰时三刻,谁在药庐外徘徊。”
他把灰衣人踹进路边阴沟,“再让厨房煮碗醒酒汤送回城主府——就说叶某谢赵公子的‘问候’。”
回到叶家时,月亮刚爬上东墙。
叶凡站在院门口,看着门房老周正和两个护院扯皮,脚边放着半筐刚摘的葡萄——那是雪儿最爱吃的。
他喉结动了动,转身进了演武场。
“阿大,阿二。”
他拍了拍廊下两个黑衣人的肩,“换身乞丐衣裳,去西郊破庙十里内探路。”
又摸出三枚淬了麻药的透骨钉,“见着陷阱记号就做标记,别打草惊蛇。”
内天地里的清泉突然泛起涟漪,叶凡闭眼——是阿大传回的消息:破庙后墙有个狗洞,洞边有新鲜的泥印,像是被人拖行过。
他捏碎怀里的星陨草玉匣,草叶的清苦味在掌心蔓延,转身对李伯道:“备马,带五坛女儿红。”
“小少爷?”
李伯瞪眼。
“绑匪要星陨草。”
叶凡将碎玉片塞进袖中,“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星陨草在我内天地里。”
他掀起衣摆,露出腰间挂着的九霄环佩,“等会你带着空匣子去破庙前门,我从后墙进。”
子时三刻,西郊破庙的断墙上落着半轮残月。
李伯的咳嗽声在前殿响起:“绑爷,星陨草带来了——”话音未落,庙门“吱呀”一声被踹开,五个持刀的汉子从梁上跃下,刀尖首抵李伯咽喉。
后墙狗洞里,叶凡的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他能清晰听见前殿的对话:“老东西,玉匣呢?”
“在这儿!”
李伯的声音带着颤,“可我家小少爷说了,得先见人...”“见你奶奶的腿!”
刀柄砸在李伯背上,老人闷哼着栽倒。
叶凡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听见了,东偏殿的稻草堆里,有细细的抽噎声。
那是雪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哥哥...我怕...”他贴着墙根挪到东偏殿窗下,内天地的感知如蛛网般铺开——窗台上有三枚铜铃,线绳系着门闩;墙角有个火盆,里面埋着未燃尽的爆竹引信;最重要的是,梁上悬着的麻袋里,蜷缩着个小小的身影。
“砰!”
前殿传来瓷器碎裂声,是李伯摔了酒坛。
那是约定的信号。
叶凡脚尖点地跃上窗台,铜铃刚要作响,他的指尖己按在铃舌上。
内天地里的清泉突然涨高三寸,他的视力在瞬间变得清晰——梁上麻袋的绳结是活扣,墙角火盆的引信还剩半寸。
他抓住房梁借力荡过去,指尖如刀割断绳结。
麻袋“噗通”落地,里面裹着的小团子立刻扑进他怀里:“哥哥!”
雪儿的小脸上全是泪痕,却还往他手里塞了块烤红薯,“我藏的...热乎的...”“好雪儿。”
叶凡把她塞进怀里,转身就要走,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叶小公子好手段啊。”
赵无极从阴影里走出来,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正是城主府特有的冰魄玉。
他手里握着柄淬毒的匕首,刀尖还滴着李伯的血:“你以为能瞒过我?
云大师的丹庐早被我安了耳目,星陨草在谁手里,我比你清楚。”
叶凡把雪儿往身后推了推。
他能感觉到,赵无极的气息在凝气引气境巅峰——而他自己,今早刚突破锻体金身境。
内天地的清泉开始沸腾,全属性30%的增幅顺着经脉涌上来,他的耳中能听见赵无极脉搏的跳动,眼中能看见匕首上的毒纹走向。
“赵公子这是何苦?”
叶凡的声音稳得像山,“你我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
赵无极的脸扭曲起来,“你让云大师当众打我城主府的脸!
你让全城百姓说我连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都不如!”
他挥刀劈来,“今天我不仅要杀你妹妹,还要把你的内天地剖开,看看你凭什么...”话没说完,叶凡己经动了。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三道残影——那是内天地加速感知带来的预判。
他抓住赵无极的手腕向外一拧,淬毒匕首“当啷”落地;另一只手扣住对方后颈,将人按在墙上:“你该学的,是怎么藏住自己的嫉妒。”
“你...你才锻体境...”赵无极的脸涨成猪肝色。
“可我能看见你的破绽。”
叶凡的指节抵在他喉结上,“现在,告诉我,是谁教你用这种下作手段?”
“不...不可能...”赵无极突然笑起来,“你以为赢了?
你妹妹刚才吃的烤红薯,我让人下了‘百日醉’,没有我的解药...”“住口!”
叶凡的瞳孔骤缩。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雪儿——小姑娘正啃着红薯,见他看过来,还举着剩下的半块:“哥哥吃...”内天地的清泉突然掀起巨浪。
叶凡的掌心按在雪儿后心,内天地里的灵气如活物般钻进她经脉。
前世作为问道境大能,他曾见过无数奇毒,此刻借天道之力推演,不过瞬息便理清了毒性走向。
“雪儿乖,睡一会。”
他轻声道。
雪儿的眼皮渐渐合上,小脑袋歪在他肩头。
再抬头时,叶凡的眼神己经冷得像刀:“百日醉?
赵公子可知,我内天地能炼丹?”
他从袖中摸出颗泛着丹纹的药丸,塞进赵无极嘴里,“这是我刚用星陨草炼的解毒丹——不过你吃的,是‘百日痛’。”
“你!”
赵无极捂着肚子蜷成虾米。
“每夜子时,痛入骨髓。”
叶凡把九霄环佩按在他额头上,“等你想清楚幕后主使是谁,我再来取解药。”
李伯捂着腰走进来,手里提着两个昏迷的绑匪:“小少爷,都解决了。”
叶凡抱起雪儿,月光照亮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他低头亲了亲她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远处的山林里,一双眼睛在树影后眯起。
那人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挂着枚刻着“寒梅”的银牌。
他看着叶凡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指尖轻轻叩了叩怀中的信鸽:“目标己露锋芒,建议提前动手。”
夜风卷起一片枯叶,覆在他脚边的血字纸条上——那是从叶凡马车上掉出的,墨迹未干的绑架信。